二六零 五曜玄晖 太幽禁光(5 / 6)
属震颤,让他想起昨夜在实验室看到的粒子对撞——那些银白色的轨迹在示波器上炸开时,监控镜头记录下的不过是两簇转瞬即逝的蓝光。
电梯轿厢开始垂直坠落。
钢丝绳绞紧时发出的蜂鸣声刺穿耳膜,液晶屏上的楼层数字从88层开始疯狂跳动,像一串被剪断的风筝线。失重感顺着脊椎窜上来时,他看见刚才买的罐装咖啡在地面砸出深褐色的星群,液体在落地瞬间蒸腾成扭曲的雾霭,仿佛某种不可言说的叹息。
黑暗吞没视野的刹那,他听见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被真空压缩成模糊的嗡鸣。西装革履的西装褶皱里还夹着今早的财经报纸,头条照片里那个正在签署并购协议的老人,此刻正用金丝眼镜反射着诡异的幽光。女职员精心打理的卷发散开成蒲公英,她手里攥着的珍珠项链突然断裂,浑圆的珠子在失重中划出珍珠色的抛物线。
负十八层的应急灯骤然亮起时,他发现自己正跪坐在融化的咖啡渍里。液晶屏显示着B3,但数字边缘晕染着血色的光晕,像是有人用口红在镜面上涂抹的诅咒。通风口涌出的气流裹挟着铁锈味,让他想起中学化学实验室的浓盐酸,那些在试管里沸腾的紫色烟雾,总让人错觉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可逆地挥发。
“您现在位于地下十九层。“机械女声带着奇异的欢快,“本层设有冥想室、忏悔室与赎罪室。“
走廊尽头的防火门渗出暗红色的光,门缝里传来纸张燃烧的噼啪声。他伸手触碰金属门把,指尖传来针刺般的寒意——那温度不该属于常温金属,倒像是某种生物腔体内部循环的静脉血。防火门突然向内凹陷,如同被看不见的巨兽啃噬,门框边缘卷曲成痛苦的波浪线。
第二十层的光照进来时,他正站在布满镜面的房间里。三百六十面落地镜切割着空间,每面镜中都映出不同的倒影:穿白大褂的实验员、戴金丝眼镜的银行职员、浑身缠满绷带的流浪汉当他在某面镜中看见自己左耳缺失的瞬间,所有镜像突然齐刷刷地流出银色血液,那些液体在地面汇聚成发光的河床,蜿蜒着流向房间中央的青铜天平。
天平两端分别盛着熔化的黄金与沸腾的沥青。当他的影子投射在天平横梁时,左侧的黄金突然沸腾出太阳黑子般的斑点,右侧的沥青则凝结成六棱冰晶。某种冰火交织的震颤顺着脚底窜上来,他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天平上碎裂成无数玻璃碴,每一片都折射着不相干的记忆碎片。
通风管道突然传来金属刮擦的尖啸,像是有人用铁锹在刮骨。防火门再次洞开的瞬间,他看见走廊墙壁上嵌着无数具人体标本,他们的脊椎被抽离成晶莹的玻璃管,里面漂浮着发光的神经元突触。某具标本的胸腔里还跳动着机械心脏,齿轮咬合的声响与他的脚步声形成诡异的二重奏。
“您已抵达天堂代售处。“电子屏闪烁着蜂蜜色的光晕,“请选择您永恒的居所。“
水晶吊灯突然迸裂,千万片棱镜如暴雨倾泻。他在飞溅的玻璃渣中看见自己的瞳孔分裂成复眼结构,每只眼睛都映出不同的未来:在某个未来里他成为博物馆穹顶的彩绘玻璃,在另一个未来里化作地铁隧道里游荡的磷火。当某块棱镜碎片割破手掌时,流出的血液竟凝结成半透明的硅晶体,折射出无数个平行时空的剪影。
防火门在此刻轰然闭合,将他与那些悬浮的棱镜隔绝。回旋的电梯井深处传来悠长的叹息,像是上古巨兽沉眠时的震颤。液晶屏开始融化,滚烫的塑料液体勾勒出DNA双螺旋的图腾,那些碱基对正在缓慢重组,组成他看不懂的古老箴言。
当轿厢终于停稳时,应急灯显示着B18的幽蓝数字。他踩在某种胶状物上,每步都会留下发光的足印。走廊两侧的防火门渗出淡金色雾气,门缝里传出管风琴与电子合成器的合奏,那旋律让他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