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二 逆道(2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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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

暴雨突然停歇时,我收到第217封自动退回的邮件。系统提示音像极了图书馆闭馆前的大钟,那些未能发送的情书正在服务器深处形成新的星系。你共享定位的坐标突然开始向北漂移,像颗挣脱地心引力的彗星。

此刻我站在天文馆穹顶检修通道,透过六边形观测窗俯瞰整座城市。霓虹灯在积雨云的断层处折射出奇异光谱,突然看清我们之间相隔的根本不是时空距离。你存在于所有我无法抵达的坐标系,就像北极星永远悬挂在观星仪的缺口处。

那些未能说出口的絮语正在玻璃展柜里结晶,像你留在古籍里的银杏叶,像地铁玻璃上凝结的水雾,像咖啡杯底年轮状的环形山。当整座城市进入休眠时,我终于听见潮汐在血管里涨落的声音——那是我们共同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唯一证明。

潇云翳使出了杀招——轮回枯萎树,将自己的伤势转移到树上,用树根包裹会自己开始自愈。

血珠顺着剑脊滚落时,正午阳光恰好穿过梧桐枝桠。那些暗金色的光斑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游移,像某种即将熄灭的磷火。潇云翳望着掌心交错的剑纹,忽然想起十六岁那年的雨夜——那时他还不懂何为轮回,只记得师尊的剑锋穿透胸膛时,有温热的液体滴在青砖缝里,滋养成一株不知名的野花。

“要开始了。“他对着虚空呢喃。喉间涌上的血腥味让睫毛微微颤动,仿佛有细小的蝶栖息在眼睑。树影在他周身流转成涡旋,那些虬结的根须从地底探出时,竟带着江南梅雨季特有的潮湿腥气。

剑锋切入胸膛的瞬间,他错觉听见年轮剥落的声音。暗红液体顺着剑刃蜿蜒而下,在触及地面的刹那化作万千血丝。那些丝线并不急着钻入泥土,反而在半空凝成琥珀色的茧,裹住他正在消散的笑声。风掠过耳际时卷起细碎光尘,恍惚又是那年惊蛰,师尊用戒尺敲着他练剑的手腕:“收招太急,便如春雪遇阳,转瞬即逝。“

树根缠上脚踝时带着刺骨寒意。它们攀爬的轨迹竟与他七岁时在藏书阁描摹的河图洛书一般无二,苍老的脉络里涌动着青碧色汁液。潇云翳望着离地三尺处悬浮的树瘤,那里正渗出珍珠似的树脂,折射出他倒映其中的面容——眼尾那道疤还是太浅,不像师尊当年留下的剑痕,能叫人记一辈子。

“轮回枯萎树“他咬破舌尖将血沫喷在树干裂痕处。那些蛰伏百年的菌丝突然活过来似的,沿着伤口织出金线。记忆如潮水倒灌般涌来,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他在乱葬岗扒开积雪时,也曾见过这样的金线。那时垂死的老人用最后气力在他掌心写下:参天者必先伏地。

树冠开始簌簌坠落叶片。每片枯叶都裹着半透明的种荚,裂开时迸发出银白色星火。潇云翳的视线被灼得生疼,却仍固执地望向东南方——那里有座荒废的佛堂,檐角铜铃早已锈蚀成青黑色。十六岁那夜他躲在经幡后偷听方丈诵经,忽觉后颈剧痛,转身便见师尊立于月光下,衣袂翻飞如鹤。

“你当真以为逆转因果不需代价?“师尊的声音穿过十五年光阴,此刻正与树根绞紧骨骼的咔嗒声重叠。潇云翳闷哼着蜷缩身体,却发现伤口处不再流血,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清甜的汁液正从树皮裂隙渗入血管。那些金色菌丝已蔓延至心口,在皮肤下游走成古老的篆文。

树影忽然浓稠如墨。他看见年幼的自己跪在暴雨中的梅树下,师尊的剑尖挑着破碎的玉佩。那枚刻着“云翳“二字的羊脂玉,此刻正在他怀中发烫,与树根传递来的温度交织成诡异的和弦。风中传来模糊的女声哼唱,像是母亲哄睡时的摇篮曲,又似佛堂檐角残存的梵唱。

当第一根主根刺入丹田时,潇云翳终于放任自己坠入幻境。他看见自己站在开满曼珠沙华的崖边,脚下是沸腾的血海。对岸立着个戴青铜面具的身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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