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八 达摩克里斯圣剑（5 / 6）

像打翻的油画颜料，灰紫色晚霞浸透了废弃游乐园的钢铁骨架。寒琦蹲伏在旋转木马的阴影里，看着赫塔米勒用机械臂搅动垃圾箱。那些被撕碎的报纸碎片在月光下显影，某篇讣告上的遗照突然眨了眨眼——是去年死于实验室爆炸的实习生。

“发现可回收记忆模块。“系统提示音响起时，寒琦正用匕首挑开机械体的后颈装甲。泛黄的存储卡掉进掌心，那些被篡改过的影像开始自动播放：五岁生日那天的蛋糕插着十二根蜡烛，母亲切下第一块时，奶油里突然伸出布满吸盘的口器。

匕首贯穿芯片核心的刹那，寒琦听见此起彼伏的齿轮卡死声。赫塔米勒的机械眼珠滚落在地，映出他身后正在逼近的阴影。某个长着章鱼触手的单位正用吸盘吸附在通风管道上，暗紫色的复眼倒映着寒琦锁骨下方跳动的植入体——那是用父亲脊椎改造的生物增幅器。

“认知重构完成，正在加载B级单位资料......“

寒琦将匕首咬在齿间翻滚躲避，章鱼触须扫过的地方腾起绿色火焰。那些火焰在夜风里凝结成母亲的脸，她耳垂上的耳钉正是寒琦此刻攥着的战术匕首握柄。当机械触手即将绞住他咽喉时，他突然想起实验室监控里父亲最后的眼神——和此刻章鱼单位复眼中的机械冷光如出一辙。

“建议启用痛觉屏蔽协议。“

他扣动匕首上的红色按钮，液态氮喷涌而出冻结了触手的吸盘。寒琦踩碎那些冰渣时，发现触须断面生长出细小的肉芽，每个肉芽顶端都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球。系统光幕适时展开，某个被标注为“赫塔米勒核心记忆“的文件正在自动解析。

破碎的画面里，母亲正在给机械体安装情感模块。她将沾着机油的手指伸进赫塔米勒的胸腔，调整某个发出蓝光的神经接驳点。“要让它们懂得怜悯，“母亲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否则复仇只会生出新的怪物。“

寒琦突然剧烈干呕起来，液态氮灼伤的肺部涌出血腥味。他这才看清赫塔米勒的机械内脏里塞满照片，每张泛黄相纸都定格着某个“实验体“的死亡瞬间。当最后张照片飘落时，他认出那是自己三年前在实验室昏迷的面容——照片边缘还粘着半片珍珠发卡。

“警告，D级单位进化出情感抑制机制。“

章鱼单位已经突破防火门，它的八根触手分别装载着不同武器。寒琦在硝烟中翻滚时，系统突然调出某个加密频道的直播画面：燃烧之岛最高处的刑场正在搭建，十二根青铜柱正在熔铸某个女人的轮廓——那熟悉的珍珠发卡正别在刑架顶端。

“记忆碎片重组完成。“系统提示音带着诡异的温柔，“建议宿主立即清除所有D级单位。“

寒琦抹去嘴角血渍，将匕首插进章鱼单位的视觉传感器。当机械酸液喷溅在他面罩上时，他忽然看清那些黏液里漂浮的，全是母亲实验室里培养的神经突触。某个温热的液体滴落在他手背，不知是自己的血还是章鱼体内渗出的冷却液。

“修正战术方案，优先摧毁情感载体。“

他在酸雨中冲刺，钛合金义肢与地面摩擦出蓝色电弧。当匕首刺入赫塔米勒的仿生心脏时，那些储存着母亲记忆的量子芯片正在融化。最后一缕意识消散前，寒琦看见章鱼单位的触手缠住了某个坠落的刑架部件——珍珠发卡正扎进他自己的锁骨。

系统光幕在此刻弹出新提示：“D级单位清除完毕，解锁A级单位'守墓人'资料。“

寒琦跪在焦土上喘息，看着自己的血与机械酸液在地面蚀刻出诡秘纹路。那些纹路突然活过来般游向远处，汇聚成刑场上逐渐成型的青铜棺椁。当他摸向胸口的植入体时，突然意识到里面存储的并非实验数据，而是母亲临终前封存的记忆密钥。

海风送来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