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零 天庭的试题(6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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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是圣殿自鸣钟在重新校准时间。这座用陨落圣骸打造的机械心脏,每隔三小时就会吐出枚青铜齿轮,用来替换被英灵污染的部件。

穹顶裂缝突然扩大。卢修斯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青铜血管中游走,不,那根本不是他——那个倒影生着六对膜翼,尾椎骨延伸出三尺长的骨鞭,鞭梢缀着的铃铛正发出与阿瑞斯之塔相同的震颤。

“他们在铸造弑神之枪。“银发下的嘴唇没有开合,声音却直接刺入卢修斯的脑髓。圣骸布上的经文突然燃烧起来,灰烬在风中聚合成亚利奥斯的面容。那个翡翠橡胶树学院的院长正在用树根穿刺守塔人的心脏,每穿透一次,橡胶树就多出一圈年轮状的金属纹路。

卢修斯的魂器突然脱手飞出。月蚀审判在空中分裂成七柄光轮,将穹顶的裂缝切割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当光轮归位的瞬间,他看见自己的血液从毛孔渗出,在空中凝结成微型黄道十二宫。那些星象图正在缓慢旋转,每个宫位都对应着某个魂师的命途。

“小心圣餐礼。“机械钟突然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声。卢修斯知道这是圣骸布即将完全被污染的征兆,那些经文燃烧产生的灰烬正在重组,很快就会显现出某个禁忌的名字——或许是他自己,又或许是某个本该湮灭在历史长河中的存在。

银发突然开始生长。发梢刺入圣骸布的瞬间,卢修斯看见自己正在青铜血管中蜕变成某种非人的形态。六对膜翼破体而出时,他听见圣殿地底的机械心脏发出悲鸣,那些维系圣骸运转的齿轮正在被橡胶树的根系缠绕绞杀。

月蚀审判突然调转方向。剑锋抵住卢修斯咽喉时,他看见剑身上浮现出自己七生七世的记忆:有时是驾驶星舰的指挥官,有时却是被钉在青铜十字架上的囚徒。当剑尖刺破皮肤的刹那,所有画面突然重叠成同一幅景象——七柄始源魂器贯穿某个存在的心脏,飞溅的鲜血在虚空凝结成青铜铃铛。

章衡站在正在坍塌的观星台上,手中茶盏盛满血雨。七道光柱已经合并成青铜色漩涡,那些被称作“英灵“的存在正在褪去人类形态,显露出机械与神性交织的本质。

“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他望着漩涡中心浮现的青铜巨门,门环上的饕餮纹正在啃食自己的尾巴。柯木的尸体躺在积水中,怀表齿轮不知何时全部脱落,露出内层用星陨金属镌刻的真相——云锤议会的百年禁令,实则是为了延缓某个存在的苏醒。

当第一声铃响穿透云层时,章衡看到了答案。那些所谓的魂师,不过是某个古老存在制造的容器;那些被称为英灵的存在,实则是被肢解的神性碎片。而此刻在青铜门前重组的身影,赫然是三百年前就该湮灭的第七代云锤执政官。

青铜铃突然集体炸裂。章衡在气浪中抓住柯木的怀表,齿轮残片刺入手心的瞬间,他听见三百年来最清晰的真相:所谓圣体,不过是神性宿主的自欺;所谓魂师,只是被圈养的祭品。

当最后一声铃响消散时,观星台已化作青铜雕像。在凝固的血泊中,章衡的茶盏依然盛着半盏血酒,杯壁内侧用朱砂写着无人能辨的箴言——那其实是某个早已被抹除的文明,留给后来者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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