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六 命运的齿轮(3 / 5)
人心脾的淡雅,又似乎潜藏着某种更为古老、更为深邃、甚至带着一丝腐朽与苍凉的味道。那味道像是被时光浸泡了亿万年的玉石,温润,却又冷得让人心悸。
月无瑕立于一座悬浮的青玉台榭边缘。她身着一袭流光溢彩的素白仙裙,裙摆无风自动,如同月下悄然绽放的昙花,散发着皎洁而清冷的光晕。长发如瀑,简单地用一根碧玉簪绾起,几缕发丝垂落在颊边,映衬着她那张绝世容颜。她的容颜极美,美得不似凡尘所有,彷佛是上天最精心的雕琢,眉宇间却萦绕着一抹淡淡的、挥之不去的忧愁,宛如烟波浩渺的湖面上,不知何时便会聚拢的阴霾。
她并非在凭栏远眺,而是微微侧着头,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仙雾与虚空,落在某个遥远而不可及的地方。那目光深邃,彷佛蕴藏着万千星辰生灭的故事,又似空无一物,只有无尽的空寂。她的心绪,就如同这暮色下的天界,美丽,却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萧索与不安。
“想必……天衍魔尊和永乐仙尊的复活,也被记录在册了吧。”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如同这高空的微风,稍纵即逝,却又清晰地传入了身旁不远处另一个身影的耳中。那声音里,没有寻常仙家论道时的悠然,亦无闲谈时的轻松,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彷佛这个名字本身就带着某种禁忌的魔力,让她心生寒意。
在她身侧不远处,靠近一株朦胧光晕缭绕的奇异灵植旁,静静站着一个身形略显单薄的青衣仙娥。她看起来年纪不大,或者说,是刻意让自己保持着一种稚嫩的姿态。青色的宫装质料普通,样式简单,甚至有些地方浆洗得发白,与周围仙气氤氲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的身姿微微佝偻,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低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方投下一小片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能感觉到她周身散发出的那种怯懦与敬畏。
她便是落蘅芜。
听到月无瑕的话,落蘅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瑟缩了一下。她抬起头,飞快地瞥了一眼月无瑕,又像受惊的小鹿般迅速低下头去,长长的睫毛簌簌颤动。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明显的惶恐与不安,彷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钧重担:
“自……自然……不,小仙……小仙不敢妄言……”
“不敢妄言”四个字,她说得尤其艰难,唇齿间似乎凝聚了冰霜。她并非在隐瞒什么,而是单纯的,对于提及那两个禁忌的名字,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天衍魔尊,永乐仙尊,这两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哪怕是身处九天之外的小仙,也或多或少能从那些残缺不全、真假难辨的古籍残卷,或是老辈仙人偶尔提及的、语焉不详的叹息中,窥知一二。那是足以撼动诸天,颠覆轮回的存在……而他们的“复活”,更是如同禁忌的咒语,足以让这片宁静祥和(或者说死寂)的仙境,都泛起绝望的涟漪。
落蘅芜感觉自己的仙元都快要溃散了。她只是奉命在此侍奉这位突然降临的上神,却没想到会触碰到如此沉重的话题。她甚至不明白,这位看起来气质出尘、美丽绝伦的月无瑕上神,为何会问出这样的话。她只知道,自己必须谨言慎行,不能多说一个字,不能多问一句。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与压抑中,另一道声音打破了僵局。这道声音与周围的仙气、暮色、以及两位女子截然不同,它带着一种久经风霜的沉稳,一种洞察世情的锐利,还有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命运之轮。”
声音的主人,自称黄龙士。他缓步而来,步履从容,彷佛每一步都丈量过这片天地。他没有月无瑕那般飘逸出尘的气质,也没有落蘅芜那般怯懦柔弱,他身上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威严,以及一种洞察了太多世事、近乎麻木的平静。他穿着一身看似陈旧、却纤尘不染的玄色长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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