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八 周汾漪(3 / 7)
内心。他将自己关在最深处的一间屋子里,与外界彻底隔绝。
白天,他常常呆坐不动,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那片灰蒙蒙的天空。偶尔,他会拿起那柄“逆道冥煞”,感受着刀身传来的冰冷触感,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微减轻一些内心的煎熬。但他从未再举起过它,一次也没有。它就像一个沉默的证人,时刻提醒着他的罪行。
夜晚,是痛苦最为肆虐的时候。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将他彻底吞噬。他会整夜整夜地无法入眠,过去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烁。他会想起妻儿的音容笑貌,想起父母的谆谆教诲,想起师尊的殷切期望……然后,是刀光,是血溅,是绝望的哀嚎。他会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淋漓,心脏狂跳不止,喉咙里再次涌上腥甜,却只能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岁月,在这一刻似乎变得格外残忍。它不仅夺走了他的声音,染白了他的头发,更一点点榨干他活下去的勇气和意义。他像一株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残破古树,苟延残喘地矗立在这片废墟之上,等待着最终的枯萎。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也不知道这无边的痛苦何时才是尽头。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应该继续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或许,死亡才是一种真正的解脱?
就在他濒临崩溃的边缘,当又一个无尽的黑夜即将吞噬他最后一点理智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存在,悄然降临到了他的身边。
那是一个与前世今生都格格不入的时刻。
周汾漪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背靠着斑驳脱落的墙壁。窗外的月光苍白而无力,透过布满灰尘的窗棂,在地上投下几道惨淡的光斑。屋内弥漫着一股混合了霉味、尘土味和淡淡血腥气的复杂味道。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或许几天,或许几个星期,时间的概念早已模糊不清。
他的意识像是一叶在惊涛骇浪中颠簸的小舟,随时可能被彻底吞没。过去的痛苦记忆如同最锋利的冰锥,反复刺穿着他脆弱的神经。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彻底枯竭。放弃吧,他想,就这样沉沦下去,也许才是唯一的结局。
就在这时,一丝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光芒,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眼前的虚空中。那光芒并非金色或白色,而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包含了无数色彩、又仿佛什么色彩都没有的混沌之光。它就像一颗投入死水潭中的石子,在他死寂的心湖中漾开了一圈奇异的涟漪。
光芒越来越盛,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那似乎是一个人形的存在,但周汾漪无法分辨其具体的样貌,只能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浩瀚而古老的气息从那身影上传来。那气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既非冷漠,也非仁慈,更像是一片亘古不变的星空,深邃,宁静,包容万物,又超然物外。
那身影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目光似乎落在了周汾漪身上。没有审视,没有评判,只是单纯地“看”着他。在这种目光下,周汾漪感觉自己仿佛被彻底看穿,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挣扎,都无所遁形。
他想开口询问,想问这突如其来的存在究竟是谁,想问这诡异的景象是否又是他濒死前的幻觉。然而,喉咙依旧是干涩的,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绝望感再次袭来,难道连最后一点沟通的希望也要被剥夺吗?
就在他心生绝望之际,那个身影动了。它并没有靠近,也没有做出任何惊天动地的动作,只是伸出了一只同样被混沌光芒笼罩的手,轻轻拂过周汾漪的眉心。
那触碰极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暖和一种更加深邃的力量。瞬间,周汾漪感觉一股平和而浩瀚的能量缓缓流入自己的身体,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他干涸龟裂的心田。那股能量并没有驱散他的痛苦,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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