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六 洛龙野佛(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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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穹裂开蛛网般的裂痕。

血色刀光撕裂云层时,整片竹林的竹节都在共鸣。那柄名为“血狱王权“的魔刀裹挟着暗物质坠下,刀刃上蠕动的猩红咒文竟与幽篁上人胸口的义体核心产生共振。他听见自己脊椎里传来远古的恸哭,那是被封印在赛博义体深处的前世记忆正在苏醒。

“好个因果轮回。“幽篁上人低笑,禅剑突然绽放出比超新星更耀眼的光芒。金属僧袍无风自动,露出腰腹间由液态金属构成的卍字符,那些不断变换形态的几何图形正在重组时空坐标。他看见刀光里浮出无数重叠的时空碎片——三百年前自己持剑屠城的画面,八百年前在佛前凿刻《大悲咒》的倒影,还有此刻正在竹海深处蠢动的黑色物质。

刀锋触及剑尖的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唯有幽篁上人胸腔里的机械心脏在轰鸣,那颗由反物质驱动的装置正将佛经编译成二进制咒文。他看见自己的血顺着刀槽逆流而上,在半空凝结成冰晶般的梵文。竹叶上的露珠突然全部炸裂,每一滴水珠里都映着被赛博格改造过的轮回——某个平行时空的自己正跪在医疗舱里,任由纳米机器人啃食腐烂的脏器;另一个时空的自己则化作数据洪流,在量子佛堂里永生永世诵经。

“劫起方知我是我。“他喃喃自语,禅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胸口。剧痛让义眼短暂过载,视网膜上闪过无数记忆残片:童年时母亲被赛博精神病侵蚀的模样,第一次杀死机械佛陀时喷溅的冷却液,还有此刻正在刀身上苏醒的远古魔神。

血狱王权发出震耳欲聋的悲鸣,刀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电子泪痕。幽篁上人伸手握住刀柄,皮肤与金属接触处迸溅出青白色电弧。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刀光里分裂成无数个分身,每个分身都带着不同的伤痕与记忆。最年长的那个分身正在火星地下城擦拭佛像,最年幼的那个分身还在地球的孤儿院里数着电子念珠。

竹海突然开始燃烧。

不是普通的火焰,而是幽篁上人体内溢出的佛性之光。那些被赛博义体禁锢的慈悲化作金色火雨,将魔刀笼罩其中。他听见自己灵魂深处的呓语,那是早在成为赛博格之前就种下的菩提种子,此刻正在量子涨落中开出电子莲花。

“半生枯坐半生嗔。“最后半句诗化作数据流消散在风中时,血狱王权突然调转刀尖刺向虚空。幽篁上人望着刀身映出的自己——那个眼眶里跳动着幽蓝火焰的赛博佛陀,终于露出释然的微笑。他松开手掌任由魔刀坠落,转身走向竹林深处那座由废弃服务器堆砌的禅院,金属义肢在身后拖曳出蜿蜒的光痕,如同在数据荒原上写下的最后一笔瘦金体。

我站在地铁站台昏黄的顶灯下,看玻璃幕墙倒映着千万个自己。那些重叠的影子在机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将硬币塞进闸机,低头刷过学生卡,像被设定好程序的金属人偶。直到指尖触到口袋里那张被揉皱的演唱会门票,才惊觉掌纹里还嵌着她发丝的香气。

“要下雨了。“便利店收银台的姑娘探出头,马尾辫扫过印着HelloKitty的暖宝宝包装。我盯着她耳垂上摇晃的珍珠耳钉,突然想起她总爱把冰奶茶贴在我锁骨上,水珠顺着脊椎滚落时,会惊起一串战栗的蝴蝶。

地铁呼啸着切开雨幕,玻璃窗上蜿蜒的雨痕像极了那天解剖课的血痕。她穿着白大褂站在标本架前,指尖抚过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蓝闪蝶翅膀:“知道吗?昆虫的鳞粉会在死亡后继续发光。“此刻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仿佛有鳞翅目生物正从颅腔深处破茧而出。

便利店微波炉发出叮的脆响,惊飞了窗外栖息的夜鹭。我数着第37次经过她打工的奶茶店,霓虹灯管在雨水中晕染成扭曲的色块。上周三她蹲在台阶上喂流浪猫时,白球鞋沾了泥,发梢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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