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零 冥界往生(4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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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里,腰间玉佩刻着半阙《往生咒》。

“原来是你。“云隐伸手接住飘落的星屑,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剧痛。轮回海上空忽然裂开漆黑的缝隙,无数惨白手臂攀着岩缝蠕动,腐烂的嘴唇开合着唱诵圣歌。最前排的尸傀脖颈裂开,露出镶嵌在喉骨深处的青铜铃铛。

黄龙士的咳嗽声混在浪涛里:“圣殿的尸潮比上次早了二十年“

青衫剑修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三百年前某个雪夜,自己在同一片海域见过相似的铃铛。那时有个戴傩面的术士立在冰崖,脚下踩着具冰封的女尸——女尸心口插着半截断簪,正是他当年送给哑巴徒弟的生辰礼。

“小心!“

云隐的惊呼与骨骼碎裂声同时响起。某个浑身长满骨刺的尸傀突然暴起,利爪穿透他胸膛的刹那,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哑巴少年在药庐熬煮汤药时颤抖的指尖,圣殿祭坛上沸腾的血池,还有还有黄龙士年轻时站在尸山血海前,亲手将青铜铃铛钉进徒弟天灵盖的画面。

“果然是你。“云隐染血的手指扼住尸傀咽喉,轮回之力顺着指缝渗入对方体内。尸傀发出非人的嘶吼,皮肤下凸起密密麻麻的咒文,最终化作飞灰散入星海。他望着掌心逐渐黯淡的金芒,忽然明白黄龙士为何要选在月蚀之夜动手。

海底传来沉闷的撞击声,整座幽冥祭坛开始崩塌。黄龙士扯断最后一根锁链,任由青铜罗盘坠向深渊:“记住,轮回海没有彼岸“他的声音被海水吞没,唯有道袍碎片如残蝶般掠过云隐染血的衣襟。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海雾时,云隐真人站在尸傀堆砌的王座上。他脚下踩着圣殿使者的头骨,手中握着半截断裂的青铜铃铛。海风吹散他鬓角白发,露出眉心崭新的血色咒印——那形状竟与三百年前冰崖上的傩面纹路一模一样。

“师父,该喝药了。“

熟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云隐猛然转身。晨雾中浮现出青衫少年的轮廓,腰间玉佩在朝阳下泛着温润的光。少年举起药碗的瞬间,云隐看见他瞳孔深处游动的金线,那是轮回海最深处才有的神罚之雷的印记。

海面突然掀起滔天巨浪,无数尸傀从深渊爬出。少年却笑着将药碗塞进他手中,转身迎向翻涌的黑暗。云隐低头看着碗中漆黑的药汁泛起涟漪,突然想起昨夜黄龙士消散前的低语:“他本就是你斩落的七情六欲所化,如今你又要“

“又要把自己炼成剑鞘么?“云隐仰头饮尽药汁,任由腐蚀性的液体灼烧喉咙。他伸手接住坠落的青铜铃铛,任其嵌入掌心血肉。当铃铛与血肉交融的刹那,整片轮回海突然响起清越的剑鸣。

海天相接处,少年背影与云隐重叠。他握着那柄从黄龙士眉心血痣中取出的断剑,剑锋所指处,圣殿使者的尸骸正在朝阳下化为金粉。而更深处的黑暗里,某个戴着傩面的身影缓缓摘

四月是最残忍的月份,从死地上滋生出紫丁香,将记忆和欲望混合在一起,用春雨将迟钝的根搅动。

四月的雨是钝刀,割开冻土时总带着铁锈味。那些被寒冬绞碎的骸骨还蜷缩在柏油路缝隙里,潮湿的青苔已顺着砖缝爬上墓碑,将褪色的铭文洇成墨绿色的泪痕。空气里浮动着某种粘稠的甜腥,像是谁打翻了装满记忆的玻璃罐,让发霉的往事顺着雨水渗入每道砖缝。

巷尾那株紫丁香开得惊心动魄。暗紫色的花瓣裹着细密的绒毛,在暮色里泛着湿漉漉的光,像无数只蜷缩的蝶翼。枝条上布满细小的裂口,渗出琥珀色的汁液,风一吹就簌簌落下,落在老式留声机的铜喇叭上,将《玫瑰人生》的旋律泡得发胀。穿白棉布裙的少女蹲在树下,裙摆浸在积水里,脚踝上银链随抽泣轻晃。她捡起被雨水泡软的花瓣,对着路灯端详脉络里蜿蜒的暗纹,那些扭曲的纹路突然幻化成无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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