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 黄龙士(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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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成冰的月光。三百里外青要山的守山灵兽发出哀鸣,它们世代守护的寒潭突然沸腾如熔炉,潭底镇压的太古魔剑“赤霄“破水而出,剑身缠绕着与承影剑如出一辙的青色电光。黄龙士望着掌心浮现的裂痕状血纹,终于明白所谓天工九诫,实则是九道缚住人间灾厄的锁链——而持锁之人,注定要成为灾厄本身。

铸剑到第七载惊蛰,黄龙士白发已覆三尺青丝。他站在九座剑炉中央,看九柄本命剑悬浮如北斗。葬龙渊里取出的龙骨正在熔炉中化作金液,每滴金液坠地都生出碧绿火焰。当最后一滴金液注入承影剑胚时,整座天工峰突然地动山摇,九霄云外传来万鬼同哭。黄龙士望着掌心彻底碎裂的九枚金环,忽然记起那年雪夜师父袖中滑落的半阙残诗:“铸尽人间不平事,方知我亦是罪人。“

此刻山脚下万千修士仰头望见,天工峰顶炸开的星火中,黄龙士化作一道玄色流星直坠九幽。他散落的白发在罡风中狂舞,竟在血色苍穹写下八个篆字:天工无咎,大道独行。而散落人间的九柄神兵此刻同时嗡鸣,剑柄处浮现的暗纹正与黄龙士眉心血痕遥相呼应——那分明是同一个未完成的“囚“字。

黄龙士复活,他来到了九州图书馆,找到了柯木,这个百万年前的绝顶高手双膝跪下:不肖徒儿拜见师尊。

暮色浸透九州图书馆的飞檐时,青铜门环上的饕餮纹正渗出第三滴血。黄龙士推门的手停在半空,指节泛着玉色幽光——这双手曾在雪夜剖开过三十六具剑匣,此刻却像初见血的稚童般微微发抖。

长阶尽处的尘埃正在跳舞。

他踩着那些旋转的微光拾级而上,青衫下摆掠过石阶时惊醒了沉睡千年的铭文。那些用龙血写就的篆字突然活了,顺着他的影子攀上脊骨,化作万千剑气在经脉里游走。最后一道气劲钉入天灵时,他看见自己左眼瞳孔里浮起半阙残阳。

“柯木。“

这个名字从喉间滚出时,整座图书馆突然剧烈震颤。穹顶星图倒转,二十八宿的光瀑里浮出无数透明人影,俱是历代守书人残存的魂魄。他们张着嘴,却只吐出被虫蛀空的叹息。

青铜灯盏在第三万六千级台阶上亮起。

青衫老者背对着他站在光晕里,白发垂落处生着寸许青苔。他怀中那卷《太虚引星录》正在缓慢碳化,书页间抖落的星屑凝成小剑模样,在两人之间织就一张闪烁的网。

“百万年。“老者喉间滚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你可知这图书馆每块地砖下,都埋着个没能等到答案的疯子?“

黄龙士的膝盖比声音先落地。膝盖陷入青砖的刹那,他看见自己前世今生如走马灯掠过——春秋时在稷下学宫与老聃对弈,战国时为韩非子批注《孤愤》,直到某个雪夜被自己推演的天地棋局反噬神魂。最后定格在某片血色残阳里,他亲手将佩剑钉入柯木眉心。

“师尊的《九转轮回诀》缺了半式。“他额头贴着冰凉的砖缝,声音里带着金石相击的颤音,“徒儿用百年阳寿作注,请师尊补完最后一页。“

柯木袖中飞出一枚龟甲,在两人之间裂成两半。龟甲纹路突然扭曲成剑阵图,黄龙士的白发瞬间被血色浸透。他仰头大笑时,穹顶星图轰然炸裂,露出背后真正的天道棋盘——那上面密密麻麻摆着十万颗星辰,每颗都映着某个时代陨落的剑修残魂。

“好个以命换命的痴儿。“柯木指尖点在黄龙士眉心,冻住百万年的时光突然开始倒流,“且看你这局棋,能否下得比老夫当年更疯癫。“

当第一颗星辰坠入棋盘时,图书馆外墙的《九州异闻录》残卷无风自动,最新一页浮现鎏金小篆:癸卯年惊蛰,黄龙士破境,斩因果于三十三重天外。

“人有两次生命当他意识到只有一次的时候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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