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 阴阳平衡(4 / 5)
锋时留下的。远处传来新兵操练的号角声,混着铁匠铺叮当的打铁声,竟与记忆里圣殿晨祷的钟声微妙地重合。
“副门主,北境的求援使到了。“亲卫低声禀报时,李铭渊正凝视着广场西北角的古槐。树干上那道深逾三寸的裂痕,是当年他率军突围时,为给后续部队开路用断剑劈开的。如今裂痕中竟生出嫩绿的新芽,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极了圣殿废墟里倔强绽放的赤焰花。
当第一颗星子刺破靛蓝天幕时,李铭渊站在观星台上举起罗盘。磁针在琉璃罩内疯狂旋转,最终指向北方迷雾笼罩的群山。他想起圣殿星晷崩塌前最后的轨迹,那些破碎的星子坠落的位置,竟与如今魔族入侵的路线完全重合。夜风卷起他玄色披风的下摆,露出腰间暗袋里半枚染血的玉璜——那是他逃离圣殿时,从大祭司尸身上找到的半块“天命骨“。
“原来如此。“李铭渊低笑出声,惊起寒鸦掠过残月。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他已站在九界门禁地的青铜门前。门缝里渗出的寒气在石阶上凝成冰霜,勾勒出与圣殿祭坛相同的星图纹路。他握紧断剑,任由剑锋割破掌心,任由血珠渗入门缝。千年玄铁铸就的门扉轰然洞开时,他看见自己的倒影在青铜纹路上扭曲成魔神般的轮廓。
高霜树来到了归宅部,他想用自己的心灵绘卷换取李铭渊的秘密。
暮色漫过归宅部的雕花木窗时,高霜树在玄关处抖落了一身秋寒。他望着玄关镜里自己苍白的倒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装着心灵绘卷的檀木匣,那些用魂魄绘就的丝线正在暗格里泛着幽蓝的光。
“李铭渊在里间。“藤编屏风后传来茶盏相叩的清响,青瓷碰撞的脆响里裹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韵律。高霜树循声望去,雕花木门半掩着,漏出一线暖黄的光晕,像极了那年他在北邙山巅见过的将熄未熄的晚霞。
推门时带起的气流惊动了案头垂落的银杏叶。李铭渊正俯身在青铜灯台前,苍白的手指蘸着朱砂批注古卷,烛火将他的影子拉长得如同古寺檐角垂落的蛛网。听见响动,他抬眼时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被烛光镀金的眸子却比案头那尊青铜饕餮更显深不可测。
“用绘卷换秘密?“李铭渊的声线像浸过梅子酒的寒冰,指尖轻轻叩击着摊开的《山河社稷图?》。高霜树注意到他腰间悬着的玉蝉坠子正在无风自动,那是归宅部“守秘人“的印记。檀木匣被推过案几时,朱砂批注的《推背图?》突然无风自动,泛黄的纸页间渗出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李铭渊忽然起身,袍角扫落了案头的银杏叶。他转身时广袖带起的气流拂过高霜树颈侧,带着某种陈年檀香与铁锈混合的气息。“知道为什么归宅部的茶盏都是残缺的吗?“他指尖抚过青瓷盏沿的裂痕,“因为秘密就像这裂痕,看着细小,却能让整件器物分崩离析。“
高霜树按住檀木匣的手指节发白。窗外忽然掠过一阵急雨,雨滴砸在银杏叶上的脆响里,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我愿用百年阳寿作引。“
李铭渊低笑时眼尾浮起细纹,像是被雨水浸湿的墨迹。他转身走向博古架深处,青铜灯台的火苗突然爆出幽蓝的火星。“好个百年阳寿。“他取下最顶层的冰裂纹梅瓶,瓶中干枯的曼陀罗花簌簌坠落,“可惜归宅部的秘密,向来是要用魂魄来换的。“
暮色更深时,第一滴雨终于穿透雕花窗棂。高霜树看着檀木匣被推回自己面前,匣中绘卷不知何时已展开,那些魂丝正化作细小的金色符文,沿着他掌心的纹路蜿蜒而上。而李铭渊正用朱砂笔在《山河社稷图》某处添了道血痕,恰好圈住了代表“贪狼“的星位。
窗外银杏叶纷飞如金雨,盖住了博古架上某本摊开的《云笈七签?》。泛黄的纸页间,隐约可见“以魂饲秘,以命换真“八个朱砂小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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