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 乌神(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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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就是几分钟”

暮色漫过老槐树时,冉闵的指节正摩挲着那枚翡翠戒指。绿莹莹的光晕在沟壑纵横的掌纹里游走,像极了那年哥哥从铁匠铺偷来的糖纸,在油灯下融化的模样。

他忽然想起出生那年的暴雨。产房屋檐坠下的雨帘里,接生婆的银剪刀闪过寒光,而产床上的母亲正攥着接生费的手直抖——那时全村都在传,这户人家要被罚得倾家荡产。可当襁褓里传出微弱的啼哭,父亲布满老茧的手却稳稳托住了两个襁褓。

“傻子他弟“这个称谓,是七岁那年的蝉鸣里烙进骨缝的。他记得自己蹲在灶台后,看母亲把刚出炉的玉米饼掰成两半。哥哥总在窗棂后痴痴地笑,口水把前襟浸成深褐色。当母亲突然抄起竹枝抽在他腿上时,碎玉米粒像金豆子般蹦进砖缝,而哥哥的笑声突然卡在喉咙里,变成呜咽的风。

最痛的是十三岁冬夜。他攥着攒了半年的玻璃弹珠想讨好弟弟,却在村口撞见母亲揪着哥哥的耳朵往家拖。积雪在月光下泛着青白的光,哥哥回头时眼里的惶恐,比冰窟窿里冻僵的鱼还要绝望。那天他蹲在结冰的井沿,看自己呼出的白雾在玻璃弹珠上凝成霜花,忽然明白有些隔阂比井水还冷。

直到那个血色的黄昏。他抱着刚领到的年费卡冲进家门,却只看见父亲佝偻的背影浸在暮色里。染血的工装裤堆在门槛上,像条僵死的黑蟒。“他替人挡了十刀啊......“父亲沙哑的声音混着旱烟味,“那孩子穿着你送的红棉袄......“

此刻翡翠戒指在指腹下发烫。他想起哥哥总爱对着镜子练习微笑,嘴角扬起的弧度像被风吹弯的芦苇。那些年他总把新衣叠得整整齐齐塞进樟木箱,却在每个除夕夜,看见哥哥偷偷抚摸自己穿旧的衣角。箱底压着的画纸上,歪扭的“弟兄“二字被蜡笔涂得层层叠叠,像是要把所有说不出口的岁月都揉进颜料里。

河风卷着纸灰掠过芦苇荡时,他忽然看清戒指内圈刻着的细纹——那是哥哥用铁匠锤敲了三个月的暗纹,每一道褶皱里都藏着没说出口的晨昏。远处飘来断续的童谣,恍惚又是那个蹲在井沿的黄昏,哥哥用结冰的手指在雪地上画圈,说等春天来了,就带他去后山看开得最艳的野山桃。

一个人孤独守望,车水马龙的喧闹都市在我眼里都已成为寂寞流光,青春飞扬,可是一叶孤舟航行在漫无涯迹的海面上,找不到前行的方向,搁浅了时光,搁浅了记忆,也搁浅了我的青春,唯留下一丝惆怅,静待船上人如何演唱这曲落寞孤伤。

“我一直有种存在的危机感,很想找出生命的意义何在、万物存在的目的是什么。”

西翁如是说。

这应该是西翁的真实想法,肺腑之言。作为x等公司的cEo,西翁早已实现了普通人所追求的终极目标——名利双收,物质充盈。

但西翁好像一直有种时不我待的紧迫感,他想要推动公司里各种工作的进程,让其变得更快一些。

这让西翁的时间很紧张,以至于陪家人的时间他都想压缩到极致,“时间就是金钱”这样的话已经不足以形容西翁对时间的重视。

暮色漫过玻璃幕墙时,西翁习惯性摩挲着钢笔尾端的陨石纹路。这个动作总让秘书想起古生物学家抚摸化石的姿态,仿佛那些镌刻在金属表面的年轮里,藏着解开人类文明基因链的密码。

“您见过深海章鱼吗?“他突然在会议中途发问,钢笔尖在财务报表投下的阴影里游移,“它们用发光触须在虚空书写,那些磷光消散得比墨水还快,可整个海洋都记得它们曾存在过。“

人们总说西翁的思维像量子计算机,总在现实维度之外跳跃。当同龄人在计算股票曲线与威士忌年份的黄金分割点,他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永远悬着三枚卫星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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