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 赌局(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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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始龙鳞甲下的体温。

河面突然掀起巨浪,十八盏引魂灯从深渊升起。幽篁的副体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这是死国卫兵的警示。他吹响竹笛,音波凝成青色剑刃劈开迷雾,笛声里裹挟着江南梅雨的潮湿,竟让恶鬼们的獠牙生出锈迹。

“原来如此。“幽篁望着掌心重新凝聚的脉轮,那些被始龙夺走的星辰之力正在副体里发出幽光。死国的门扉在远处若隐若现,门环上的饕餮双目猩红,却在他靠近时突然垂下头颅——这具副体里沉睡的,竟是当年被始龙剥鳞炼化的龙魂。

?

当幽篁踏入死国地界时,万千怨灵在他身后凝结成竹林虚影。这里的天空是倒悬的墨池,星辰是凝固的血珠,唯有他脚下蜿蜒的冥河泛着青玉般的光泽。始龙的嘶吼从地脉深处传来,震得他耳畔浮现出故人临终时的呓语:“阿篁,替我看看江南的春...“

“我会的。“幽篁将竹笛插进岩缝,笛身瞬间绽放出七十二重莲华。那些被始龙摧毁的脉轮正在莲华中重生,每一片花瓣都映照着前世的记忆——他看见自己与挚友在湘江畔制笔,看见竹灵们用露水酿成月光酒,看见宣夜在雪山之巅化作冰雕的模样。

死国的核心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幽篁的副体开始不受控制地膨胀。他伸手触碰胸口跳动的龙形印记,突然明白始龙当年为何宁可用毒涎侵蚀脉轮,也不愿让他这具承载着龙魂的副体苏醒。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炸开:三百年前昆仑雪崩时,始龙眼中闪过的恐惧;幽篁吹奏竹笛时,龙魂在识海里发出的悲鸣;还有此刻地脉深处,那个与自己容貌相同的青年正在苏醒...

“原来这就是你要的结局。“幽篁望着掌心完全成型的脉轮轻笑,青色火焰从指缝间窜出,将死国的天空烧出个窟窿。月光穿透云层洒在他染血的衣襟上,那些曾以为消散的江南记忆,此刻正化作星屑落满他重生的躯体。

血屠老祖复活后便想找个人把血道传下去,于是他找到了寒琦和葛夕清,只因他们俩与自己儿子有几分相似。

到了现代后,他发现血道都快转成医道了。

血屠老祖破棺时,解剖室的紫外线灯正扫过寒琦的后颈。青年法医的白大褂下摆沾着暗红碎屑,脊椎在无影灯下凸起锐利的弧度,像柄未出鞘的柳叶刀。他握镊子的手忽然痉挛——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胎儿标本正在玻璃罐中缓缓转身,脐带缠住他小指时泛出青铜光泽。

“宋家小子。“青铜棺椁里浮出个血色虚影,九转血蚕丝缠住寒琦脚踝,“你师父没教过你吗?解剖刀该饮血才利。“

葛夕清的银针扎入第36个穴位时,针灸铜人眼眶淌下黑血。老中医的檀木药箱震颤着裂开缝隙,晒干的曼陀罗花拼出扭曲符咒,每片花瓣都映着青年针灸师眉心的朱砂痣。他转身望向窗外,暮色里血色藤蔓正顺着住院部外墙攀爬,花苞里传出婴孩啼哭般的嗡鸣。

血屠老祖的骨刃叩响太平间大门时,寒琦正把手术刀插进冷藏柜缝隙。刀锋割裂冰霜的脆响中,他看见自己倒映在金属台面的瞳孔分裂成双环,外圈泛着与青铜棺椁相同的暗红。停尸床上的尸体突然抽搐,心电监护仪拉出笔直绿线,寒琦扯开领带时,锁骨下方浮现细密血鳞。

“医者仁心?“葛夕清的艾灸烟灰落在血屠老祖肩头,烫出焦黑痕迹。他指尖银针泛着冷光,针灸包里飘出的药香里混着铁锈味,“三百年前就该烂在黄泉的业障,也配谈传承?“

血屠老祖的笑声震落墙灰,九转血蚕丝绞碎防弹玻璃。寒琦的手术刀扎进他胸口时,刀刃竟被血肉吞噬,化作赤红丝线缠上青年脚踝。葛夕清的银针穿透他眉心,却在触及元神的瞬间崩成铁屑——那团跳动的血色光团里,蜷缩着与寒琦如出一辙的婴孩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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