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八 天狗化邪（4 / 4）

将他的黑袍染成诡异的暗红。他指尖抚过腰间断裂的锁链——那是三百年前被玄沌炁尊亲手斩断的旧枷锁，此刻却成了他最趁手的兵刃。

“不如说，你要赌的不过是看我这个疯子何时发疯。“他忽然大笑，震得满殿鬼火明灭不定，“好！便赌我双臂！若你输了，放我自在地啃食这死国三千孤魂！“

玄沌炁尊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早知回魂魔尊的赌性深重，却不知这疯子竟敢押上自己最引以为傲的肢体。当空悬浮的星图突然逆向旋转，三百颗头骨齐声嘶吼，血色穹顶上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露出外界森罗地狱的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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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深处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回魂魔尊赤足踩过满地腐骨，掌心魔气凝成的锁链正勒得他皮开肉绽。玄沌炁尊负手立在血色瀑布前，瀑布中游动的不是水，而是万千挣扎的怨魂。

“你当真要剜下双臂？“玄沌炁尊的声音像浸在冰水中的银币，“死国天狗的胃囊，可容不下半点魔尊的傲骨。“

回魂魔尊突然抓住自己左肩，魔气刀刃瞬间切入皮肉。温热的血瀑喷洒在玄沌炁尊的玄色长袍上，他望着那截断臂在半空扭曲成黑雾，终于满意地勾起嘴角：“早知你舍不得。“话音未落，他右手已按上右肩。

血雾中传来天狗的呜咽。这畜生本是死国镇守地脉的邪兽，千年前被回魂魔尊以魔气饲养成傀儡。此刻它浑身浴血冲出地穴，嶙峋的骨爪按住那截断臂，喉间发出野兽啃食骨头的脆响。

玄沌炁尊抚过星图，裂缝中飘出三片染血的菩提叶。他瞥见回魂魔尊突然惨白的脸色，轻笑：“忘了告诉你，这三片菩提叶本是补魂圣物——可惜现在，全进了天狗的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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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后的某个雨夜，死国边界突然传来犬吠。玄沌炁尊站在千仞断崖上，看着那头通体漆黑的天狗踏着尸骨堆成的阶梯走来。它的四爪流淌着岩浆般的赤红血液，双目却泛着诡异的幽蓝。

“你输了。“玄沌炁尊的声音穿透雨幕，“回魂魔尊的残魂，此刻正在你胃囊里啃食你的神识。“

天狗突然仰天长啸，啸声中夹杂着回魂魔尊癫狂的笑声。它周身魔气暴涨，将玄沌炁尊布下的禁制撕得粉碎，血盆大口张开时，竟吐出两团扭曲的肉球——那正是回魂魔尊被啃食后重组的双臂。

“你以为我不知这具躯壳的秘密？“回魂魔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当年剜骨饲狗，不过是借天狗魔性重塑经脉。如今我既是回魂，亦是化邪——“

玄沌炁尊的瞳孔骤缩。他看见天狗周身浮现出与回魂魔尊相同的魔纹，而那双幽蓝眼眸里，正倒映着死国地底三百丈处，玄沌炁尊自己冷峻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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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后，当玄沌炁尊再次踏入死国地宫时，三百颗头骨仍在虚空中嘶吼。他望着空荡荡的紫金莲座，突然想起当年回魂魔尊剜骨时的狞笑：“你以为天道法则的裂缝，真能困住疯子的魂魄？“

血色瀑布突然逆流而上，在穹顶凝成一行猩红篆文：“赌局永无终局，唯余疯癫长存。“玄沌炁尊的指尖按上心口，那里正跳动着与天狗眼眸相同的幽蓝魔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