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周汾漪(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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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髓深处的黑气突然暴起,化作九条张牙舞爪的黑龙冲向镜面。镜中倒影却显出诡异的一幕:九条黑龙正被锁链捆缚,而拴住它们咽喉的银链另一端,竟系在他自己腰间。

冲刷持续了整整七日七夜。寒琦蜷缩在寒潭底部,看着自己逐渐透明的皮肤下涌动的暗潮。那些被净化出的污秽之物凝成血色琥珀,每一粒都封印着一个扭曲的灵魂。当他要伸手触碰琥珀时,潭水突然沸腾起来,无数冤魂的哭嚎震得他耳膜生疼。最深处传来什么东西苏醒的动静,像是沉睡千年的巨兽在翻身,又像是...某个与他有着同样面孔的人在微笑。

第十日拂晓,寒琦从潭底浮出时,左眼已经变成纯粹的黑色。他撕开衣襟,看着心口那道新生的疤痕——那里正缓缓睁开一只竖瞳。当他举起右手,方圆百里的魂火突然自动飞向掌心,凝结成一柄三尺长的骨剑。剑柄缠绕着半透明的人发,剑刃上跳动着幽蓝火焰,每次划过空气都会留下永不消散的血色残影。

“该去收取今年的祭品了。“他对着潭水中的倒影轻笑,水面顿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魂灯。最近三百年来被他吞噬的修士们正在其中沉浮,有的保持着死前最后的惊恐表情,有的则已经彻底沦为傀儡。最中央漂浮着一具穿着道袍的尸体,胸口插着他亲手铸造的噬魂钉,那人额间的天机印还在微微发亮。

寒琦踏着血浪走向岸边时,腰间突然传来异动。那是用渡劫期修士脊椎炼制的乾坤袋,此刻正在疯狂震颤。他解开袋口,一缕金光冲天而起,在云层中凝成三个血色大字:龙城旧部。

当第一滴雨落下时,寒琦已经站在了废弃的观星台上。脚下是三百年前被屠戮的龙城守军骸骨堆砌的祭坛,雨水冲刷着刻满符咒的断柱。他抬起左手,暗道之力如潮水般涌向天际,将整片苍穹染成墨色。右手按在心口,血道红莲轰然绽放,方圆百里瞬间陷入火海。

在烈焰中,他看到了那个本该死去的人。穿着破损道袍的老者拄着龟杖走来,身后跟着十二名身披锁链的银甲卫。老者的左臂已经变成机械义肢,但那双眼睛里的星光依旧璀璨如初:“寒琦卿,你可知为何历代圣主都要镇压噬魂圣体?“

寒琦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认得这张脸——八百年前在仙魔战场,正是这位老者将濒死的他扔进深渊。当时老者说过同样的话,语气却带着某种解脱的疲惫:“因为一旦吞噬足够多的魂火,你就会忘记自己究竟是谁。“

红莲突然调转方向,朝着老者轰然砸去。寒琦看着莲花在距离对方三寸处停滞,义肢上浮现的符文亮起诡异光芒。龟杖顶端弹出的不是武器,而是一卷泛黄的羊皮纸。当第一张纸页飘落时,他识海中的封印突然松动,无数记忆碎片如暴雨倾泻——

雪夜,老者将襁褓中的婴儿放在寒潭边;

月下,老者为少年讲解星轨运行的奥秘;

雷劫,老者用半条命替他挡下致命一击;

还有最后那张,老者握着他的手在龟甲上刻下契约烙印,鲜血顺着契约纹路流向心脏。

“你从来就不是孤身一人。“老者的声音穿透烈焰,“三百年前龙城覆灭时,十万守军自愿将魂火献祭给你。他们用血肉浇筑了通往幽冥的道路,用神识编织了囚禁心魔的锁链。“龟杖指向祭坛中央的阵法,无数光点正在汇聚成庞大的星图,“现在轮到你偿还这份恩情了。“

“怎么想到来找我?”

“当然是想你了,顺便代表大人来看看你”

“你好歹也是第3死徒,这么明目张胆来见我,不怕被发现?”

“反正人类就跟鸽群一样,只要有一只往右飞,其余鸽子就会跟着往右飞。但我要更加装腔作势的踩在这团鸽群上面,彻彻底底的支配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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