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当年退缩，永世悔恨（2 / 2）

如果自己不是皇后了呢？

江意承却笑言：“娘娘此言差矣，这世上，谁不在乎权利？”

他笑得不知所谓，看似欢畅，却笑不及眼底，苍凉得很。

突然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一个和自己一样，为了虚无缥缈的权势，而迷了自我的可怜灵魂。

“江意承，你真的好可怜，比我还可怜。”她情不自禁，叹息道。

没曾想，此话一出，男子无懈可击的面容，陡然划过一抹悲怆哀伤。

他微侧了身子，背对猛烈山风：“可怜，亦或不可怜，谁又真正看得透？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见他这般模样，皇后眼底惘然的神色，反而渐渐清明起来：“其实，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人活着，还是有很多事情可以去珍惜的，权利，只是其中一种。”

江意承微垂眼睫：“那微臣该恭贺娘娘，终于找到人生真谛。”

皇后转身面对烈烈山风，感受狂风袭面的那种恣意：“什么人生真谛不人生真谛的，我哪有那么伟大，我只是想让自己活得轻松一些，随意一些，快活一些，就如温虞帝姬一般。”

在皇后看不到的角度，江意承眼底沉静的光泽猛然一闪，似是有什么情感即将疯狂涌出，因无法控制这种强烈情感，他只得闭上眼睛。

皇后随意一撩自己被风吹乱的发丝，唇边第一次绽放出真正舒畅欢愉的笑：“你没有见过温虞帝姬，你不知道，她是一个多么随性潇洒的女子，小的时候，我最羡慕最崇拜的人就是她，也曾想象着，长大后，定要成为和她一样的人。”

男子深吸口气，默默捏紧了藏于风氅下的十指。

皇后自然没有发觉他的异常，依旧沉浸在过去的种种记忆中：“十岁那年，我第一次随父兄参加皇家狩猎，因为贪玩不懂事，误跑入狩猎区，遇到了一头黑熊。那头熊足足有两人高，凶恶地咆哮着，巨大的熊掌朝我挥来，我吓傻了，一动也动不了，只知道闭着眼睛大声哭喊。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这时却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紧接着那朝我扑来的黑熊，被一支羽箭射中了左眼，开始痛苦地哀嚎起来，几乎是同一瞬，一名身着红色劲装的女子策马而来，一把将我抱起，置于身前，在黑熊震耳欲聋的怒吼声中，将我带离了危险。”

顿了片刻，她转过身来，眼底热切的光，一夕幻灭：“温虞帝姬，是我唯一崇拜过，敬仰过的人，可当她向我寻求救助时，我却退缩了。终究，这救命之恩，一辈子也没有机会偿还了……”

男子咬紧了牙关，浑身紧绷如石，却始终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