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五百二十英尺(4 / 11)
清平说着转身就要离开。
“傅清平,你给我站住!”从厨房出来的傅宁厉声喝道。
傅清时还是第二次听父亲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第一次是七年前,也是对哥哥。
傅清平停了停,几秒后,他打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分明被关得很轻,傅清时却觉得那一声有千斤重,重重地压着他的心。
最后,那顿丰盛的接风宴,每个人都吃得寡淡无味。
傅清时勉强吃了些,就离席上楼了。
王韵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她隐瞒了清时回来的消息,只在电话里再三叮嘱傅清平回家吃晚餐,试图缓和兄弟俩降到冰点的关系,结果却适得其反。
傅宁拍拍妻子的手,却找不到安慰她的话。有些心结,旁人帮不了,唯有自己去打开。
傅清时坐在书桌前,良久。他拉开最底层的抽屉,拨开层层叠叠的文件袋,取出最春洋溢的脸庞来。照片中的三个人都穿着白色衬衫,中间个子高一点的男生一只手揽着身边的人,他高高举起的右手里握着一只印刻着“最佳辩手”的奖杯,笑得眉眼飞扬。他左边的女生,圆圆的脸,大眼睛,正对着镜头做鬼脸,非常俏皮可爱。右边的男生,难得地配合他们做出了搞怪的表情与夸张的笑容。
那是十八岁的傅清平,十六岁的景色,以及十六岁的他。
当时年少轻狂,鲜衣怒马,天蓝风轻,云像棉花糖一样洁白柔软,深秋午后的阳光那样暖,真正是人生好时节。他以为他们会像这张照片定格的笑容与时光一样,永恒不变。
殊不知,人世间的相逢别离,就像天上的浮云,聚散无常。
霓喃从窗口取了药,滑动着轮椅往电梯口走,这个住院部已经很多年了,走廊比较窄,来来往往的人一多,轮椅动起来便感觉阻碍重重,一会儿又被卡住了。这时候多怀念健步如飞的快意啊。
忽然轮椅动起来变得轻松了,有人在帮她推,她一句“谢谢”还没来得及说,身后的人先开口了:“你请的看护呢?”
霓喃讶异:“你怎么来了?”
傅清时说:“来探望一位老朋友,你也认识,胡蝶。”
“胡警官怎么了?”
“出任务时受了点伤。”
霓喃问了病房号,打算回头去看看她。
傅清时又问:“看护呢,怎么自己跑下来取药?”
霓喃说:“哦,问了两个价格都挺贵,我打算再找找看。”
傅清时:“……”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竟然还在货比三家!
“我介绍个阿姨给你吧,做事挺细致的。”
霓喃立即说:“好啊,但是不能太贵啊!”
傅清时失笑:“霓喃,你真是……”
傅清时先将她送回病房,然后给王韵打了个电话。
“王教授,家里的阿姨借用几天呗。”
王韵奇道:“你借阿姨做什么?”
“一个朋友伤了脚,行动不便,借阿姨照顾几天。”他尽量简单点解释。
“朋友?什么朋友?女的?”母亲这热情的反应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他迟疑了一下,坦白道:“是霓喃。”
听到这个名字,王韵八卦的火焰立即熄灭了,她对这个女孩一点都不陌生。七年前,“知远号”事件中的九名遇难者尸骨无存,连场葬礼都办不了,后来赞助那次考古的单位为九人在殡仪馆办了一场衣冠冢告别仪式。王韵去了,见到了那些遇难者的家属。她对那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印象深刻,她形单影只,安静地站在角落里,神色肃穆悲戚,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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