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一个成熟奸臣的果决(3 / 5)
所以,萧奉先也不辩驳,只是称自己有罪。
接着,萧奉先语气一转,又说:“我罪大恶极,死不足惜,只是秦王、许王皆无辜之人,我一族也多无辜之人,若我等不设法自保,待文妃、晋王母子掌我大辽大权,便是我等被清算之日。”
经历了这么多事,尤其是经历了萧奉先清算耶律敖卢斡背后势力的事,萧贵哥哪能不清楚,萧奉先所言非虚,一旦萧瑟瑟、耶律敖卢斡母子掌握辽国大权,以他母子二人以及其家族所受到的委屈和迫害,必定会找萧奉先和其家族报仇雪恨,还有跟耶律敖卢斡争夺皇位的耶律定和耶律宁,也肯定得遭到萧瑟瑟、耶律敖卢斡母子的打击。
想到此处,萧贵哥不禁花容失色,就连一向沉稳的萧夺里懒也面露忧色。
虽然因为萧奉先的所作所为,萧夺里懒和萧贵哥早就想跟萧奉先划清界限了,可在这个时代的伦理框架与社会结构中,亲缘关系从来不是个体可以自主切割的轻浅纽带,而是如血脉般深植于生命肌理的宿命烙印。它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家族成员牢牢裹挟其中,荣辱与共,祸福相依,从他们出生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彼此命运的共生性。
这种共生性,在权力更迭与利益倾轧的漩涡中展现得尤为残酷。
要知道,这个时代的家族,从来不是独立个体的简单聚合,而是一个荣辱与共的命运共同体。个体的功绩会被视作家族的荣光,惠及亲族;同样,个体的罪孽也会被视作家族的污点,牵连上下。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与“一人获罪,满门抄斩”,不过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本质上都是亲缘纽带不可分割的体现。
而株连制度的存在,更将这种亲缘的捆绑推向极致。它以制度的刚性,将个体的行为责任无限延伸至整个家族,用血缘的牵连构筑起统治秩序的威慑力。
在这样的规则下,萧奉先的政治仇敌不会去分辨萧夺里懒与萧贵哥是否参与过萧奉先干过的那些事,只会因她们是萧奉先之妹而简单地将她们归入敌对阵营。
正如草原上剿灭某个狼群时从来不会因某只狼的无辜而放过整个狼群,封建时代的权力清算,也从不会为亲缘关系中的“例外”而留有情面。
这种不可分割性,根源在于封建时代的社会基本单元是家族而非个体。个体的价值与意义,往往通过家族的存续与地位来彰显。一个人的姓名前,永远冠着家族的姓氏;一个人的言行举止,也永远被视作家族教化的体现。
萧夺里懒与萧贵哥即便身为后妃,其身份的底色仍是萧奉先的妹妹,这种烙印不会因婚姻关系或个人意志而淡化。当家族面临倾覆之危时,她们的个体命运也必然随之跌宕,这不是个体选择的结果,而是时代规则下的必然。
所以,尽管萧夺里懒和萧贵哥也讨厌甚至是恨萧奉先,但为了她们的亲人,也为了她们自己,萧贵哥还得向萧奉先问计:“你可有良策?”
萧奉先目光闪烁,压低声音说道:“晋王年幼,大宋皇帝陛下欲以东西太后摄政,这西太后便是文妃,而东太后则是普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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