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虚无（1 / 2）

陈易之扯住那人的领子：“程前！你疯了！那是一条人命啊！”

“我这条命，早就不想要了！就偿命吧！偿命好啊！”程前疯魔了一般，惊声尖叫着。

他甩开陈易之的手，尖叫着。

陈易之看着周遭聚集起来的人：“各位，帮忙救人！”

周遭之人均是错愕。

“刚才没撞到人啊！”

“哪有人啊？”

“是受了刺激傻了吗？”

陈易之清晰地听到这些话，眉目凛冽：“你们说什么？”

一个大爷走了过来，目光坦然，丝毫未有欺骗。

“小伙子，我们都看着呢，没有人。”

还未等陈易之说些什么，程前倒是先发了声：“没人，怎么可能没人！我明明撞到人了！”

程前目眦欲裂，他用尽全力撞向的那个他无比愤恨的人，怎么消失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程前疯了一般，捂住头跑了开去。

“孩子，这个肇事者疯了，你不会也疯了吧？”大爷一脸忧心看着面前这个刚刚救下一个小女孩的热心青年。

“我也疯了？”陈易之喃喃自语，脑中一片纠结。

程前疯了，还是周围的旁观者疯了。

还是，我疯了？

陈易之追着程前的脚步奔去，扯住程前的领子，用尽全身力气问道：“你看到她了是不是？你看到她了是不是？”

程前脚步颠倒，一身酒气。

“谁？”

程前脚上一软，瘫倒在地，而陈易之也被那股力道一带，险些摔在地上。

一道赤红色烟花炸开，弥漫在他身后的整片天际。

他凝望着小区门里那些围观这场车祸的人群，哑然失笑。

他在门外。

他，在门外。

他，在这所名叫星河庄园的小区门外。

他出狱了。

亲历者、旁观者陈易之，是这世间，唯一见过宇宙洪荒奥秘的人。

窥见天道，对于他这个唯物主义者，是幸运，还是点拨？

一场盛世烟花在他身后绚烂开放，如同神的羽翼，笼罩四方。

而那一场光阴褶皱下所诞生的故事，无来由地消失在时间的长河中。

这半年的时光，不属于历史，也不属于现在。

它只是劣质书册中，不留神造成的交叠。

从虚无中来，到虚无中去。

陈易之不敢相信，那个深夜偷闯民宅的人，是他自己。

那个自诩遵纪守法的公民，那个曾因为法纪与道德和柳玉晓辩解的人，失了分寸，竟然在午夜潜入隔壁的民宅，刘静的家里。

因为他祈祷再次历经那样一天。

那一个有鲜活的柳玉晓的一天。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是异想天开。

因为第二天，如约而至。

他以为自己终将和世间所有人一样，慢慢遗忘某些冗余的故事。

可是他的记忆却在时间的流逝之中，越发清晰。

甚至他的梦里，还会梦到一些未曾经历，却已有耳闻的场景。

那个下雪的夜晚，他说出爱她的那个时刻。

连昏黄的路灯都那样清晰。

他在一日复一日的回溯之中，一日胜一日，爱上了那个离开的人。

从前，他爱她，浅薄表面。

如今，他爱她，静水流深。

他回到陈易之原本的人生之中去，初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