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犁庭扫穴,淮安天变(1 / 4)
第185章 犁庭扫穴,淮安天变
杨涟的雷霆手段来得又快又狠,名单上的官员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铁甲洪流团团围住。
淮安城的夜色骤然被撕裂。
火把如龙,刀光如雪,孝陵卫与神机营的精锐分作数队,铁甲鏗鏘,马蹄震地,按著名单直扑各府衙宅邸。
清江浦闸官赵有德的宅邸最先被铁桶般围住。
他刚听闻风声欲逃,才翻过院墙落地,迎面便撞上早已埋伏多时的神机营火队,数十支黑洞洞的口將他逼得连连后退。
其拳养的死士家丁甚至来不及抽出兵刃,就被一阵密集的箭雨钉死在墙头,活似浑身插满羽箭的刺蝟。
赵有德面如金纸,额头在青砖上磕得血肉模糊,嘶声哭豪道:“將军饶命!下官愿献出全部家財,只求留条狗命啊!”
童仲的亲兵统领按刀上前,靴底碾住他颤抖的手指:“赵闸官私纵白莲教逆贼时,可曾想过今日现在想要让我饶你一命晚了!”
刀光条然掠起,赵有德最后半句“我冤枉”刚进出喉头,头颅已带著一蓬血雨飞旋而出。
那无头尸身犹自跪著抽搐,喷溅的鲜血在晨光中划出三尺高的猩红弧线,將清江浦闸的匾额染得斑驳淋漓。
童仲没有任何耽搁,带领著自己的亲信,朝著另外一个战场走去。
身后,还用弩马拉著几台佛朗机炮,以待不时之需。
另外一边。
夜色如墨,漕帮总坛的飞檐斗拱在火把映照下投出的暗影,宛如一头蛰伏的凶兽。
李养正铁青著脸,肩头箭伤渗出的鲜血已浸透半边官袍,却仍死死著绣春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手下的標兵早已溃不成军方才几轮衝杀,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军汉,甫一遭遇漕帮子弟的箭雨便作鸟兽散。
如今只剩最精锐的数百亲兵还在咬牙死战,可面对高墙上如蝗的弩箭,竟连总坛的台阶都摸不著。
“废物!全是废物!”
李养正一脚端翻逃窜的哨官,那军官滚在血泊里,头盔叮噹撞出老远。
他转头望向总坛大门,刘三刀正拄著九环大刀站在箭垛后,那张横肉丛生的脸上满是讥消。
“李大人!”
墙头传来炸雷般的嘲笑。
“您这些標兵连娘们儿的绣针都不如,也配来闯我漕帮龙潭”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箭雨泼下,將衝锋的標兵逼退十余丈。
李养正喉头涌起腥甜他分明看见,自己最得力的百户被三支弩箭贯穿胸膛,户体掛在拒马桩上晃荡,像面破败的旗帜。
而漕帮匪眾的鬨笑,正混著运河腥风颳得他脸颊生疼。
见李养正几乎成了待宰羔羊,刘三刀也是横起来了。
“狗官听著!”
他劈手摺断一支射上墙头的羽箭,声若洪钟。
“淮安漕帮立棍百余年,岂是尔等鹰犬能撼动的识相的,给我滚出去。”
李养正死死按住左肩,鲜血仍从指缝间汨汨涌出,染红了半边官袍。
他咬牙扯下衣摆,粗的布料勒进伤口时,剧痛让他的面容愈发狞。
“刘三刀!”
他厉声喝道,声音里混杂著愤怒与难以置信。
“本官待你不薄,你竟敢谋逆造反!”
墙头的刘三刀闻言狂笑,九环大刀在火光中划出一道冷芒。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刺著的白莲纹印,嘶吼道:“无生老母,真空家乡!这世道昏君无道,奸侯当权,老子今日便要替天行道!就算是造反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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