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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怡有个习惯，打了招呼之后，从来不主动跟别人套近乎。这次也不例外。

苏为民介绍那女孩给她：“这位是阿文。”

“你好，阿文。”她伸手和阿文握了握，没有饶舌八卦。

阿文看起来对她很好奇，不住打量她，欲言又止。

林怡低头看手机。

苏为民说：“阿文，我带你去尝尝我们这里的特色牛肉，那可真的是很好吃！”

“好啊。我老听你说，早就想尝尝了！”阿文很兴奋。

“基层锻炼艰难，我们要团结一致才好。你们支教的任期多长？”

“三年！”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也就过去了。”

“所以我才说要下乡来见见世面，民哥，幸亏有你。”

林怡心想：“又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

阿文那表情，和一年前的自己何其相似！

呵，那一瞬间她想明白了，苏为民迷恋的是那种引路人的感觉。带着一个如白纸般的女孩，他指点她，帮助她，得到的回报是崇敬目光及依赖缠绵。

男人会爱这种感觉。

林怡太聪明，这种依赖期短得几乎没有觉察就过去了。

想明白其中关节，林怡反而释然，微微一笑，低头到手机世界里去。

来到牛肉火锅店，食客满座。阿文初来乍到，兴奋又陌生地打量着一切，苏为民带她们去早就预订好的包间时，阿文无比自然地挽住苏为民的手臂。

那双手臂中午才抱过自己。

林怡翻翻白眼，决定把注意力放在牛肉上。

牛肉吃下去就能饱腹，比看得见吃不着的男人要靠谱多了！

三人行的饭并不好吃，林怡匆匆把自己肚子填满，有电话进来，竟然是傅博打过来的：“我出去接个电话。”

走出门，接通：“好久没联系。”

“你疯够了没有？”傅博毫不客气地说，“什么时候舍得回来？”

“傅博，你喝了酒？”

隔着电话，林怡好像都能闻到那股酒味，不由自主蹙紧眉头。

傅博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医疗援助人员一个服务期要三年，我这才过了三分之一。半途而废，可不是我的作风。”

“胡说！一年还不够吗？赶紧回来！”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新闻上那个医闹事件，就发生在你医院吧？太危险了，我不放心。”

“傅博，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无权干涉我的行动自由！”

“我答应了你爸爸照顾一辈子，就算你60岁也得听我管！”

两人吵了起来，气氛越来越差，饭店走廊上来往的人都看着这边，神情怪异，林怡要面子，降低音量，说：“我不和你吵。我有我的事业要发展，你有你的家庭要照料，以后这种话千万别和我说了。”

就算说，她也不会听的。

“林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不听话了？”

命令呵责的语气，刀子般扎进林怡的心里，听话？她凭什么听话？凭着他一生气就不要她，一声不响就离开她吗？她刻薄冷笑：“我有必要听你的话吗？你是我的谁啊？”

电话那边戛然无声！

林怡冷冷地说：“我挂了！”

“哗啦”推门进包厢，正在说悄悄话的苏为民和阿文戛然而止，不约而同讪笑起来。

“你们继续。”林怡面无表情地说，“我要走了。”

她拿起包包，冲进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