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6章 无忧无律(11)(4 / 8)
“刘胥自杀后,国除,葬于广陵郡城外,也就是现在的扬州邗江。”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遮住了眼底的神色,“正史里写得明明白白,怎么会跑到邙山?”
吴忧将竹简残片推到他面前,墨色的小篆在阳光下泛着青光。张教授的呼吸顿了顿,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捏起残片,指尖在“黄肠题凑”四个字上反复摩挲,突然抬头:“这字……是东汉宫廷书吏的笔法,假不了。”
“那守陵巫女呢?”吴忧追问,眼前又闪过那个旗袍女人纯黑的瞳孔。
老头的脸色沉了下去,从书架深处抽出个蓝布封皮的抄本,封面上写着“邙山异闻录”。书页翻动时扬起细小的灰尘,他指着其中一页说:“汉武帝时期流行‘巫蛊守陵’,选童女用秘药炼制,让她们失去神智,只认玉珏为令,生生世世守着陵墓。”
抄本上的插画线条粗糙,画着个穿汉服的女子,指甲细长如钩,正跪在石椁前,头顶悬着枚月牙玉珏——与吴忧从墓里带出的血玉一模一样。旁边注着行小字:“守陵者,身中蛊毒,昼伏夜出,以生人精血续命。”
吴忧的后背泛起寒意。这么说,那个旗袍女人不是邪祟,是被蛊毒控制了的守陵人?可她穿的明明是民国旗袍,这又怎么解释?
“这抄本是谁写的?”他指着书页角落的印章,是个模糊的“陈”字。
“陈景元,清末民初的考古学家,据说他年轻时挖过邙山的汉墓。”张教授叹了口气,“可惜十年前他在研究所突然失踪,只留下这些抄本,有人说他是被墓里的东西缠上了。”
吴忧突然想起那个陌生电话,沙哑的声音像是砂纸磨过木头。难道是陈景元?可他失踪时已经七十多岁,按年龄算现在早该不在人世了。
“您知道金缕玉衣的事吗?”吴忧换了个话题,目光落在抄本里另一幅画上,画中石椁打开,里面躺着具覆盖玉衣的尸体,玉片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
张教授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起身关上门,压低声音说:“传言刘胥的玉衣上镶着块‘镇魂玉’,能镇压墓里的邪祟。但我怀疑……那根本不是镇魂,是养邪。”他翻开《后汉书·方术列传》,指着其中一段,“东汉方士有种邪术,用活人血浇灌玉石,再让巫女的魂魄附在上面,能让人死而复生。”
吴忧的心猛地一沉。如果真是这样,那广陵王的墓根本不是墓葬,是个养邪物的容器。那个守陵巫女,恐怕就是被镇魂玉控制的傀儡。
离开张教授家时,暮色已经漫过街角的槐树。吴忧刚走到巷口,就看见辆黑色轿车停在路边,车窗降下,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正是古玩街那个卖铜印的贩子的邻居,姓李,之前吴忧向他打听过失事的贩子。
“吴先生,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老李递过来个牛皮纸信封,眼神躲闪,“他说……你看了就知道。”
信封里装着张老照片,泛黄的相纸上是群穿民国军装的人,站在一座打开的石椁前,为首的军官手里捧着件金缕玉衣,玉片在阳光下闪着冷光。照片背面写着行字:“民国二十三年,邙山广陵王墓,陈景元记。”
吴忧的目光落在照片角落里,一个穿旗袍的女人正站在石椁旁,侧脸的轮廓与他在墓里见到的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送照片的人呢?”他抓住老李的胳膊,指节泛白。
老李吓得一哆嗦:“是个老头,拄着拐杖,左脸有块疤,说在研究所工作……”
陈景元!他果然还活着!吴忧立刻转身往研究所跑,那里是市里收藏考古资料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更多线索。
研究所的铁门已经关了,传达室的老张正在打盹。吴忧翻墙进去,直奔古籍部,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在书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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