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送来的人(2 / 4)

加入书签

—寻常农户的马哪会这般精心饲养?

“上车。”刘勇掀开马车的棉帘,一股淡淡的檀香扑面而来,与他身上的汗味格格不入。张希安弯腰踏上踏板时,故意慢了半拍,余光再次扫向巷口——王康已经收起了布兜,正装作系鞋带的模样,另三个快手则跟在二十步外,腰间鼓鼓囊囊的,分明是藏了朴刀的痕迹。他心里有数,弯腰钻进了车厢。

车厢里铺着厚厚的羊毛毡,踩上去软软的,两侧各放着一个锦缎面的靠垫,角落里还摆着个小炭炉,炉上温着一壶酒,酒香混着檀香,倒有几分雅致。刘勇跟着进来,放下棉帘,车厢里顿时暗了下来,只有从棉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光,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坐稳了。”刘勇低喝一声,外面传来马鞭轻响,马车顿时动了起来。车轮碾过青石板的声音“咔嗒咔嗒”直响,却比寻常马车轻了许多,显然是那层厚布起了作用。张希安靠在车厢壁上,装作打量四周的模样,手指悄悄摸向羊毛毡的边缘——毡子下是坚硬的木板,敲上去的声音闷闷的,不像是空的,倒像是藏了东西。

他正想再仔细摸索,刘勇突然开口:“汪海兄弟,你以前是做什么的?看你身手不错,不像是常年混市井的。”

张希安心里一紧,面上却露出苦涩的笑容:“别提了,以前在江南跟着个绸缎庄的老板当伙计,后来老板欠了债跑了,我没了生计,才一路往北来,想找个活计。”他故意顿了顿,叹了口气:“要是早遇到刘大哥,也不至于在外头颠沛流离这么久。”

这话正好说到刘勇心坎里,他拍了拍张希安的肩膀:“放心,跟着我,少不了你的好处。”说着,他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酱肉,递了一块给张希安:“垫垫肚子,路上还得一会儿。”

张希安接过酱肉,谢了一声,慢慢嚼着,眼睛却没闲着,借着微光打量刘勇——他的指甲缝里藏着些黑色的粉末,像是煤屑,又像是某种染料,身上除了汗味和酒气,还有一丝极淡的火药味,若不仔细闻,根本察觉不到。

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突然慢了下来,刘勇掀开棉帘看了一眼,对外面喊了声:“停车。”马车稳稳停下,他对张希安说:“兄弟,前头没官道了,换船走水路更稳当。”

张希安点头称是,跟着他下了车。外面已是漆黑一片,只有天上的月亮洒下淡淡的清辉,勉强能看清周围的景象——这里是一处河岸,岸边停着一艘乌篷船,船身漆黑,在夜色里几乎与河水融为一体。岸边的芦苇长得一人多高,风一吹,“沙沙”作响,像是有人在暗处窥探。

乌篷船不大,船舱里只能容下三四个人。船篷压得极低,几乎要碰到人的头顶,舱内弥漫着浓重的霉味,混着河水的腥气和鱼腥味,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船夫是个沉默的老头,穿着件破烂的蓑衣,脸上蒙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见他们上来,也不说话,只是拿起船桨,轻轻一点岸边,船便悄无声息地滑了出去。

船行得极稳,几乎感觉不到晃动。张希安靠在船舱壁上,装作闭目养神的模样,耳朵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除了船桨划水的“哗啦”声,还有远处隐约传来的狗叫声,以及更远处的打更声,约莫是亥时了。他悄悄摸出怀里的碎瓷片,在指尖摩挲着,心里盘算着:按照路程,若是顺利,天亮前应该能到盐帮的据点,就怕中间出变故。

约莫一个时辰后,船慢慢靠了岸。张希安跟着刘勇下船时,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岸边的界碑——碑石上刻着“花岗码头”四个大字,字迹模糊,边角已经风化,显然是有些年头了。他心里一惊:在海安县衙查看地图时,这花岗码头早在三年前就因河道淤塞废弃了,如今连守渡的老卒都不在了,盐帮怎么会选在这里落脚?

“花岗码头?”张希安故意露出惊讶的神色,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我前几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