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银枪定乾坤(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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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泼洒在刚经历过战火的北境旷野上。

一座临时搭建的凉亭突兀地立在光秃秃的山丘顶端,松木桩基还带着新鲜的切口,横梁上未及打磨的毛刺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李景隆就坐在凉亭里,无桌无椅,他干脆直接坐在微凉的沙地上,银色战甲未解,甲片缝隙里凝结的血痂早已干透。

一旁铺开的牛皮纸上,烤得油亮的野鸡还冒着余温,金黄的鸡皮泛着诱人的光泽,旁边斜放着一壶粗陶烧酒,酒壶口溢出的酒香混着烤肉的香气,在夜风里悄然散开。

亭外,福生如标枪般笔直站立,玄色劲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他左手按在腰间佩刀上,冷峻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山丘下的黑暗,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动。

这是他多年来护主养成的习惯,哪怕此刻大军已平定燕乱,营地就在不远处,他依旧不敢有半分松懈。

自白日在阵前擒住朱棣,燕军余部纷纷投降后,李景隆便下令大军在此安营扎寨。

按理说,平定叛乱该是天大的喜事,可他却只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连抬手卸甲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想着寻个安静地方,就着烤肉喝壶酒,把连日来的疲惫都溺在酒里。

就在他指尖刚触到酒壶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从山丘下传来。

两道身影并肩而行,借着月光能看清,一人身着亲王蟒袍,腰间挂着玉带,正是宁王朱权。

另一人身披国公甲胄,面容刚毅,正是徐辉祖。

“坐。”李景隆头也没抬,只斜眼瞟了他们一下,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连起身相迎的兴致都没有。

他随手撕下一块野鸡肉,塞进嘴里慢慢咀嚼,目光却飘向了远方的夜空。

朱权在他身旁坐下,目光扫过他眼底的红血丝,忍不住开口:“如今燕乱已平,陛下必定龙颜大悦,可景帅看起来,倒像是有心事?”

李景隆嗤笑一声,指尖摩挲着酒壶边缘,“人生无常,今日能坐在这里喝酒,谁知道明日醒来,还能不能看见这轮明月?”

他微微皱眉,转头对着二人挤出一丝笑意,可那笑容却比哭还勉强。

“所以啊,活在当下,及时行乐才最重要,做人嘛,开心一天是一天。”

他没把心里的担忧说透——功高震主的道理,他比谁都清楚。

可朱权和徐辉祖都是聪明人,一眼就看穿了他笑容里的牵强,却也没再追问,只是默契地陪着他沉默。

徐辉祖在另一侧坐下,伸手撕下一条肥嫩的鸡腿,咬了一大口。

油汁顺着嘴角流下,他却毫不在意,眼馋的看了一眼李景隆手里的酒壶,含糊地打趣:“只可惜有鸡无酒,这烤肉吃着总觉得少了点滋味。”

朱权被他逗得笑出了声,靠在凉亭的木柱上,仰头望着夜空中的圆月。

“福生!”李景隆笑着转头喊了一声,抬手举起酒壶,仰头猛灌了两口,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烫得他胸腔发烫。

福生闻声,立刻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白色战马,从马鞍旁取下一只沉甸甸的水囊,手腕一扬,水囊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在徐辉祖手中。

这水囊里装的可不是水,而是李景隆特意为回京路上准备的上好佳酿。

“嘿,就是这个味儿!”徐辉祖拧开水囊塞子,浓烈的酒香瞬间散开。

他凑近闻了闻,顿时喜笑颜开,仰头猛灌了几口,才把水囊递给身旁的朱权。

朱权也不讲究,接过水囊就对着嘴连饮三口,酒液沾湿了他的胡须,他却浑然不觉,只畅快地叹了口气:“好酒!”

一个是刚刚平定燕乱的征虏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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