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242.晨雾追猎,山林交锋(1 / 2)
晨雾像掺了沙子的米汤,糊得人睁不开眼,睫毛上都挂着细小的水珠,稍一眨眼睛就簌簌往下掉。
林晓峰用袖口擦了擦猎枪的瞄准镜,鹿皮袖口磨得镜片“咯吱”响,三道指痕立刻印在玻璃上。
那是刚才在暗河逃生时,被盲鱼尾巴扫出的水渍,现在还带着股河泥的腥气。
他往掌心呵了口白气,看着热气在冰冷的枪管上凝成白雾,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必须抓住孙小虎,否则村里的年货怕是都要被这小子偷光了。
“不能让孙小虎跑了!”
他把鹿哨含在嘴里,哨口的木纹还带着体温。
短促的呼哨刺破雾霭,惊得头顶的乌鸦“呱呱”飞开,黑黢黢的翅膀在乳白的雾气里划出几道残影。
哨音在雾气里打了个旋,变成“呜呜”的回响,像极了山里老猎人唤猎犬的调子。
林晓峰忽然想起爹生前就是用这调子唤他家的大黄狗,眼眶莫名一热。
刘麻子正用布条勒紧胳膊上的伤口,粗布摩擦结痂的伤口发出“沙沙”声。
血珠顺着布条的纹路往外渗,在灰绿色的军棉袄上洇出朵暗红色的花。
“这崽子比狐狸还滑,”
老兵往枪管里灌了口烧酒,酒葫芦的塞子“啵”地弹出。
酒液混着血丝从嘴角淌下来,在下巴上凝成小水珠,
“昨儿在溶洞里,他居然敢往暗河里扔石头——那水深得能淹到脖子!换了二柱子,早吓尿裤子了。”
李阳把铁叉扛在肩上,叉尖还沾着片墨绿色的水藻,是从暗河带出来的“纪念品”,被体温烘得半干,散发着河泥的腥气。
“我跟他打过交道,”
他突然蹲下身,膝盖压得枯枝“咔嚓”响,用冻得发红的手指戳了戳泥地上的脚印,
“这步幅比昨儿小了一半,准是崴了脚。”
铁叉往旁边的灌木丛里一挑,惊起只蚂蚱,翅膀撞在带露的叶片上发出“扑棱”轻响,
“瞧见没?草叶上的血珠,新鲜得很,还挂着血丝呢。”
林青山拄着捡来的断枝当拐杖,原来的枣木杖早丢在石缝里了,断枝的截面还渗着松脂,黏糊糊地沾了满手。
老人往掌心吐了口唾沫,在树干上蹭了蹭,松针的清香混着唾沫味漫开来:
“往鹰嘴崖追!那小子打小就爱在崖下的酸枣林偷摘果子,闭着眼都能摸过去。”
断枝敲了敲地面的石子,
“去年他偷了二柱子家的核桃,就藏在崖顶的石缝里,被俺撞见时,嘴里还塞得鼓鼓囊囊的。”
狗蛋的棉裤还在滴水,裤脚冻成了硬邦邦的冰壳,走动时发出“咔嚓”声,却把鞭炮重新塞回裤腰,引线露在外面像条小尾巴。
“俺知道有条近路!从野猪坡穿过去,能比他快半个时辰!”
少年突然捂住嘴,指缝里漏出“嘻嘻”的笑,冻得发紫的鼻尖上还挂着冰珠,
“上次俺追兔子,在那儿摔了八回,现在闭着眼都能走——就是屁股蛋子还疼呢。”
雾气里的脚步声像打鼓,追猎者的呼吸混着松脂的清香,在冰冷的空气里凝成白汽。
被追者的脚印在泥地里歪歪扭扭,像条挣扎的长蛇,偶尔还能看见几滴暗红的血珠,引着双方往更深的山林钻。
松枝上的积雪被震动得簌簌落下,砸在每个人的帽檐上,瞬间化成冰凉的水。
李华把修好的猎枪往肩上一甩,枪管上的水珠“滴答”落在枯叶上,发出细微的声响。
胡桃木枪托被摩挲得发亮,还留着他爹生前刻的花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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