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白骨道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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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怪哉……当真是怪哉……”

沙哑的自语声从灰袍下传出,不再有先前魔神的威严与宏大,也不再有古魔的苍凉与沙哑,反而充满了学究在探寻未知时,那种最纯粹、最原始的困惑与不解。

立于不远处的柳相,散去了周身与整座天王山脉紧密相连的磅礴气象。那股身为山川主宰,言出法随、调动天地伟力的绝对威压,如同退潮般悄然敛去。墨裳身影静静悬浮,不再咄咄逼人。

万事万物,皆有其理。眼前这尊古魔的变化,显然超出了常理的范畴,更超出了柳相的预料。

一场本该是你死我活的大道争锋,一场检验天王山主场之威的酣畅对决,尚未真正开打,其中一方却自己卸去了所有武装,陷入了某种深层次的自我怀疑。

这让柳相也失了动手的兴致。

柳相的视线并未在那具白骨上停留太久,而是转向身侧始终沉默的青衫文士,以心声传念,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丝毫喜怒。

“歧鲁学宫的藏书,可有关于此物的记载?”

荀信,这位在儒家文庙之中地位仅次于庙主,成道已逾六千载的陪祀圣贤,始终保持着温和安静的姿态。

儒衫在静止的灰白世界里微微拂动,周身那股平和中正的浩然气,是此地唯一的稳定坐标,将古魔逸散的最后几缕残余魔念尽数净化。

面对柳相的询问,荀信并未立刻回答。这位儒家大贤的脑海中,歧鲁学宫那浩如烟海的无数古老典籍、秘辛孤本、甚至是历代圣贤口口相传的禁忌秘闻,正在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飞速翻阅、比对、印证。

片刻之后,这位大贤的心声才在柳相的识海中缓缓响起,一如既往的沉稳厚重,带着岁月也无法磨灭的渊博与审慎。

“见其形,闻其声,倒让我想起一桩流传于上古洪荒年代的传闻。”

“古籍残篇中曾有记载,东垣之地,乃上古一尊古神的陨落之所。其身化禁地,隔绝天道;其念生万魔,永世沉沦。若眼前这尊真是由那古神执念所化最核心的一缕残念的最强者,其境界绝不该止步于道一,理应是早已触及古仙一流存在。”

荀信的心声顿了顿,显然其中的矛盾之处,连这位饱览群书的儒家圣贤也感到费解。

“然而,眼前这尊古魔,虽气机古老得可怕,其大道根基却分明被死死钉死在道一之境,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再进寸步,仿佛头顶悬着一道无形的天堑。这便是我不解之处。”

“诗有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大道之路,愈是向上,愈是狭窄。若已有前人立于山巅,占据了此道的终极,后来者纵使天资绝世,风华无双,也终究难越那座高峰,只能在其之下徘徊。此魔被困于道一,倒也勉强说得通。只是……传说与现实,终究隔着一层厚厚的迷雾,我辈终究是雾里看花,看不真切。”

柳相揉了揉眉心。

荀信的这番话,说了,又好像没说。

全是猜测与典故,没有一句是板上钉钉的准话。

这让柳相心底那份原本还算浓厚的兴致,彻底淡了下去。本还期待着,能借天王山主场之利,好好尝一尝这道一境大修士的“滋味”。这滋味,并非口腹之欲,而是大道层面的碰撞与印证,是看一看,这存活了不知多少万年的古老生灵,其所修之道,究竟有何等玄妙。

可眼下这局面,对方战意全无,自己再悍然出手,趁人之危,未免有些不讲究,失了身为天王山君的格调与气度。

柳相不再理会荀信那边引经据典的缜密分析,索性直接将视线重新投向那具还在自言自语的灰袍白骨,声音平淡地吐出两个字。

“姓名。”

这简短而直接的问询,如同一块石子投入深潭,瞬间打断了灰袍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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