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儒家(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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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闻言,并未斥责,只是温和地笑了笑,俯下身,耐心地在孩童耳边解释道:“妟回,此言差矣。圣人设礼,是为了规范人心,使天下有序,使人知廉耻、懂敬畏,并非是要将所有人都变成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泥塑。礼,如水也,入方器则方,入圆器则圆,其本质不变,形态却可万千。”

温润文士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着某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你且细看,那妇人虽在喝骂,眼中却满是关切;那汉子虽在挨骂,脸上却无半分怨怼。这便是凡俗夫妻间的相处之道,虽不雅致,却也真诚。这,亦是‘礼’的一种体现,是扎根在凡人血脉里的‘情’与‘义’,比书本上那些冰冷的条文,要来得更加温热。”

走在最前方的张夫子,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

老人只是背着手,慢悠悠地走着。

那双本该浑浊的眼睛,此刻却清亮得可怕,看着街边为了一文铜钱争得面红耳赤的两个小贩,看着墙角下眯着眼晒太阳、伸手在自己身上捉虱子的老妪,看着那群追逐打闹、满身泥污却笑得无比开怀的顽童……

那眼神里,没有半分京城贵胄面对底层时的嫌弃与疏离,反而带着一种久别重逢的亲切与审视。仿佛要将这人间最真实、最鲜活、最不加修饰的景象,都一一拓印下来,用来填补自己那满是大道裂痕的魂魄深处。

不知不觉间,一行人已走到了镇子的尽头,前方就是宽阔的野狐河渡口。

几艘刷着桐油的乌篷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的老槐树下,有戴着斗笠的渔夫,正坐在船头,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里的渔网,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悠悠渔歌。河风徐徐吹来,带着一股子清新的水腥气,却也恰到好处地吹散了身后街市的喧嚣与尘土。

师徒三人在河边寻了块被河水冲刷得极为光滑的青色大石坐下。妟回早已按捺不住孩童心性,挣脱了先生的手,跑到河边,蹲下身子,好奇地看着水里成群结队、游弋往来的细小鱼虾,不一会儿便捡起石子打起了水漂,玩得不亦乐乎。

“先生。”

青衫文士望着远处被夕阳余晖染成一片碎金的辽阔河面,以及河对岸那一望无际、泛着绿意的连绵田畴,轻声感慨道,“书斋之中,皓首穷经,谈经论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观天下之民,蔚蔚平乐。先生,如今的世道与当年你们那时候相比,如何?”

“这都多少年的老话头了,咱们做学问的最终目的不就是想让人间越来越好嘛。终究是有些改变的的。”

张夫子点了点头,从那宽大的袖袍中,望向远方的眼睛,显得格外悠远。

青衫文士点点头,“先生如此说,做学生的倒是安兴心不少。”

说到这,青衫文士眼神有些唏嘘之色,遥想当年,妖族林立,世间之人纷纷登高而行,底层人间如烈火烹油,名不聊生。

张夫子的出现与悟道,可谓是让人成为了人,文字,礼仪,教化,道德等等,儒家不敢说全是一家之功劳,但我也可以挺直脊梁骨说上一句,最起码我们没辜负天下万民。“

“老夫当年立教传道,开办学宫,所求的,究竟为何?”

老人沙哑的声音,像是从无比遥远的时空深处传来,在寂静的河畔上轻轻回响,“不是为了让这世上多出几个能引动天地文气、名动一方的读书种子,也不是为了让那座座王朝的朝堂之上,多添几个满口之乎者也、善于党同伐异的官老爷。”

“老夫所求的,不过是想让这世间千千万万如蝼蚁般挣扎求活的凡俗百姓,在面对这操蛋的世道,面对那天灾人祸时,心里能多个念想,能有一根脊梁,能挺直了腰杆,告诉自己,也告诉别人——为人,总该有点人的样子。”

“让他们知道,生而为人,纵然卑微如尘,亦有可敬之处。让他们明白,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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