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七章 误打误撞(1 / 2)
短暂的沉寂,如同巨大的石头压在每个人的胸口,连粗重的喘息都停滞了。所有士兵都下意识地停下了混乱的动作,带着一丝渺茫的希望,死死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
突然,密林深处,一个幽冷、生硬,仿佛岩石摩擦般的声音响起,操着极不熟练的中原官话,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骨:“燕人……太狡猾!说的话……像林中毒蛇的舌头!不可信!没安好心……你们身上穿的是什么?还不是那身朝廷的虎皮?这座林子……是先祖的猎场,生者的禁地……不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胆敢侵占我们魅蒙族的领地,你们必须付出血的代价!”那声音冷漠得不带一丝情感,只有纯粹的排斥与杀意。
最后的“血的代价”四个字,更是如同冰冷的石块,狠狠砸碎了残兵们心中刚刚升起的那一丝可怜的侥幸。
冰冷的拒绝如同最后一桶冰水,浇熄了所有残存的理智火焰。
“他们要的是我们的命!”
“听到了吗?他们不放我们走!他们要我们死在这鬼林子里!”
“跟他们拼了!左右是个死!”
绝望的烈火在士兵们眼中燃烧!
那老兵眼中最后一点恐惧被狂暴的怨毒取代,他猛地举起卷刃的战刀,刀刃指向浓雾深处,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杀出去!杀光这些挡路的野人!不然我们都得变成肥料烂在这!”
“杀!”
“杀光他们!”
积压到极点的恐惧、愤怒、对未知的怨恨,以及求生的本能,在这一刻彻底点燃,化作毁灭一切的疯狂!
残兵们不再理会陈事嘶哑的命令,不再顾及什么阵型防御,他们如同被逼至悬崖、双眼流出血泪的疯兽,挥舞着手中残破的兵器,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向着那拒绝的浓雾深处、向着任何可能有敌人藏匿的方向——扭曲的巨树之后、荆棘缠绕的灌木丛、雾气最浓郁的死角——悍不畏死地发起了自杀式的冲锋!
绝望赋予了他们盲目的勇气和最后的力量。这混乱、癫狂、见树都恨不得砍上三刀的自杀式冲锋,竟在毫无章法之中,鬼使神差地撞开了一处极其隐秘、厚如城墙的藤蔓屏障!
屏障之后,景象骤变!那片隐
藏在铜锣山腹地的魅蒙族原始村落,如同揭开面纱的狰狞巨口,豁然展现在这群浑身浴血、状若疯魔的闯入者面前……
然而,魅蒙族的猎人如同鬼魅一般躲在茂密的林子里,始终不见踪影。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仿佛是守卫铜锣山的卫士,森林已经成为张开獠牙的猎场。看似无害的藤蔓会在士兵踏入的瞬间活过来,骤然绞紧,化身冰冷的绞索,无情地将猎物吊上半空。被勒住脖颈的士兵徒劳地蹬踹着双腿,窒息的痉挛扭曲了面孔,最终尸体如同扭曲的风干肉块,在阴冷的山风中无声摇曳。
死亡的脚步从不止歇。当侥幸者以为躲过了头顶的绞索,陡峭的山坡之上又会毫无征兆地响起沉闷的滚动声,如同山神的怒吼。裹挟着毁灭雷霆之势的巨大圆木与棱角狰狞的尖石轰然滚落,碾过之处,躲避不及的身影瞬间塌陷、爆裂,化作一滩滩粘稠模糊、嵌着碎骨的血肉烂泥。
脚下也绝非净土。那些堆积了千年的腐叶层,是孕育毒物的温床。一个不经意的落脚,翻开的不只是潮湿的泥土,更是蠕动纠缠的噩梦——斑斓毒蛇吐出猩红的信子,巨螯毒蝎的尾刺闪烁着幽光,它们被惊扰后疯狂噬咬任何靠近的、散发着恐惧热气的新鲜血肉。
而最令人胆寒的,是那无处不在、却又无迹可寻的致命注视。涂抹着诡异黑绿粘液的箭矢,如同森林幽灵吐出的毒息,它们仿佛真的生了眼睛。总是在士兵精神稍有松懈,或是要害部位暴露的致命瞬间,从最意想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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