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家庭关系,修复和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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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夜的清平村裹在浓稠如蜜的热浪里,老槐树叶被热风卷得沙沙响,每片叶子都像被抽干了水分,蜷缩着发出痛苦的呻吟。李晓聪背着书包踏进院门时,正撞见王婶踮着脚往房梁挂腊肉,蓝布衫后背洇出大片汗渍,在月光下泛着灰白的盐渍,仿佛是岁月刻下的勋章。“婶,我来!”他扔下书包,利落地踩着条凳接过熏得发黑的腊肉,指尖触到肉皮上凝结的盐粒,突然想起半年前自己赌气打翻盐罐,还冲王婶大喊“腌这些臭肉做什么”,那时王婶默默收拾残局的背影,此刻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剜得他心口生疼。

王婶扶着腰直喘气,眼角笑出细密的褶子,仿佛绽放的菊花:“哎哟,我们晓聪如今比屋檐下的燕子还勤快。”她转身从灶台端出个粗瓷碗,绿豆汤上浮着片薄荷叶,在灯光下轻轻摇曳,“快喝,解解暑气。”李晓聪捧着碗,听着碗沿磕碰牙齿的脆响,忽然发现碗底沉着颗煮得软烂的红枣——那是过年才舍得拿出来的稀罕物。他的喉咙瞬间发紧,想起小时候过年,王婶总是把仅有的几颗红枣塞进他的口袋,自己却笑着说不爱吃甜。

里屋传来咳嗽声,李晓聪掀开竹帘,一股中药的苦涩气息扑面而来。看见王伯正戴着老花镜补他的球鞋,老人膝头摊着本破旧的《初中数学题解》,书页间夹着儿子工整的笔记。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王伯用红笔圈出的重点,字迹歪歪扭扭,却饱含着无尽的期望。“王伯!”李晓聪蹲下身,目光扫过老人鬓角新添的白发,喉咙像被后山的野藤缠住,酸涩得说不出话来,“您身子还没大好,这些活儿……”

“少废话!”王伯把鞋底子重重拍在炕沿,震得煤油灯的火苗晃了晃,仿佛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你小子上次月考数学考了82分,全村的狗都知道了!”他从枕头下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用油光纸包着的水果糖,糖纸边缘已经有些磨损,不知被老人摩挲了多少遍,“供销社老张特意留的,说给咱们家的状元郎。”

李晓聪的鼻尖发酸,糖纸在指间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甜蜜与苦涩。记忆突然翻涌:三个月前他逃学去后山掏鸟窝,王伯发着高烧满山寻他,最后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他时,老人的脸色苍白如纸,却一把将他搂进怀里,颤抖着说“回来就好”;半年前他砸碎供销社玻璃,王伯弓着背给人赔礼道歉,脊梁弯得像村口那棵老柳树,低声下气地说着“孩子不懂事,我替他赔”。“王伯,我以后每天给您读课文,您教我种地好不好?”少年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软糯,那是他放下所有倔强与叛逆后的真诚。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被意外打破。某天清晨,晓聪像往常一样在灶膛生火,火苗欢快地舔舐着柴火,却照不亮他逐渐阴沉的脸——米缸见底了。王婶正对着装钱的铁盒发呆,布满老茧的手反复数着盒里零散的毛票,数了一遍又一遍,仿佛多数几遍,钱就会凭空变多。“我去后山挖草药换钱!”李晓聪抓起竹篓就往外跑,急切的脚步声惊醒了院子里沉睡的老母鸡,扑棱棱地四处乱飞。却被王伯一把拽住后领,老人的手虽然布满老茧,却有着惊人的力气。

“胡闹!”老人的拐杖重重杵在青石板上,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也惊得晓聪浑身一颤,“你明早还要月考!”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块银锁,银锁上刻着的花纹已经有些模糊,却依然能看出曾经的精致,“这是你王婶的陪嫁,去镇上……”

“不行!”李晓聪抢过银锁,金属的凉意透过掌心,仿佛要将他灼伤,“我去镇上的砖窑搬砖,一天能挣两块钱!”

父子俩对峙在院子里,蝉鸣声突然变得刺耳,仿佛也在为这场争吵助威。王婶抹着眼泪要夺银锁,浑浊的泪水滴落在粗糙的地面上,瞬间消失不见,却在晓聪心里砸出深深的坑。少年拔腿就跑,身后传来王伯急促的咳嗽声:“小兔崽子,你敢去……”砖窑的热浪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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