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村里目光,陌生异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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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过后的红星村,空气中弥漫着泥土混合着腐叶的腥甜气息,还夹杂着柴火燃烧后的淡淡焦糊味。李晓聪赤脚踩在潮湿的青石板路上,脚趾缝里还嵌着前日挣扎时沾上的泥浆,每走一步,石板的凉意便顺着脚底往上窜。他扯了扯身上皱巴巴的的确良衬衫——这是王婶连夜用补丁拼接的,领口处还残留着皂角的清香,布料却粗糙得磨得皮肤生疼,让他浑身不自在。

村头老槐树下,五六个扎羊角辫的女孩正围着石磨跳皮筋,清脆的童谣声随风飘荡:“小皮球,架脚踢,马兰开花二十一……”见到李晓聪走来,童谣声戛然而止。梳着歪辫子的小琴眼睛一亮,指着他脆生生喊道:“快看!那个会说飞机的疯子!”其他女孩们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银铃般的笑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与戏谑。李晓聪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脑门,弯腰捡起半块砖头就砸过去。皮筋应声而断,女孩们尖叫着作鸟兽散,却仍躲在树后挤眉弄眼,时不时探出头来打量他。

“小兔崽子!”正在井边打水的陈二叔猛地直起腰,木桶里的水泼出大半,在地上积成一个小水洼。他古铜色的胸膛纹着褪色的“忠”字,那是年轻时参军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因愤怒涨成猪肝色,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再敢吓唬孩子,看我不拿井绳抽你!”李晓聪梗着脖子,刚要反驳,余光瞥见远处张明远戴着斗笠,倚在供销社门口似笑非笑地望着这边。想起之前被制服的场景,到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他恶狠狠地瞪了陈二叔一眼,转身离去,心里却把张明远和这些“村民”骂了个遍。

供销社的玻璃柜台蒙着层灰,玻璃上还留着几个模糊的手印。李晓聪把脸贴上去,呼出的白雾在玻璃上凝成水珠,顺着玻璃缓缓滑落。货架上摆着铁皮青蛙、万花筒,还有印着“红灯记”剧照的搪瓷缸,每样物件都泛着陈旧的光泽,仿佛封存着久远的时光。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那枚铁皮青蛙——与货架上的一模一样,底部同样刻着“吃得苦中苦”,这几个字像是在无声地嘲笑他。

“后生,看啥呢?”柜台后的孙瘸子晃着算盘,铜烟锅敲得柜台咚咚响,惊起了柜台上的些许灰尘。他的解放鞋少了半只鞋帮,露出缠着布条的脚踝,走路时一瘸一拐,却不影响他眼神的锐利,“要买东西?粮票带了没?”李晓聪刚要开口询问这奇怪的一切,突然瞥见墙角堆着的化肥袋——上面印着“红星化肥厂1982年出品”的字样,日期刺得他眼睛生疼。他心中警铃大作,刚要质问,门外突然传来自行车铃铛声。

王伯推着二八杠闯进来,车把上挂着的煤油灯晃得货架上的玻璃瓶叮当作响。“又乱跑!”皮鞭甩在李晓聪脚边,惊得他跳开半米,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鞭痕,“大队长找你,现在!”李晓聪还想反抗,却被王伯像拎小鸡似的拽着衣领往外走,他双脚胡乱蹬踏,在地上划出两道长长的痕迹。

村部的土坯房里,光线昏暗,仅靠一盏煤油灯照明,灯芯偶尔爆出的火星在墙上投下跳动的影子。大队长正用锥子纳鞋底,麻绳穿过千层底的“嗤啦”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李晓聪的心上。他慢条斯理地抬起头,中山装口袋别着的钢笔露出半截金色笔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微弱的光,“听说你识字?”说着,从抽屉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纸张边缘已经起毛,还有几个被水渍晕染的痕迹,“公社新下的通知,念来听听。”

李晓聪盯着纸上“关于开展秋季农田水利建设的通知”几个大字,喉咙发紧。阳光透过木格窗的缝隙照进来,在“1982年9月5日”的落款处投下跳动的光斑。他越看越觉得荒谬,突然抓起通知撕成两半,碎纸纷纷扬扬落在大队长锃亮的解放鞋上。

“反了!”王伯的皮鞭刚扬起,呼啸的风声已经在李晓聪耳边响起,就被大队长抬手拦住。老人从怀里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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