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炮制山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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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前的日头还带着毒劲,合作社院里却架起了八口丈二大锅。

新起的泥灶糊着黄泥,松柴在灶眼里噼啪爆响,蒸得空气都跟着扭秧歌。

曹大林赤膊站在灶台前,古铜色的脊梁淌下油汗,手里的榆木铲搅动着锅里的参汤,稠得能立住筷子。

“火候差了半指!”

曹德海突然吼了一嗓子,烟袋锅敲得锅沿铛铛响,“参汤冒蟹眼泡就得出锅,你这都煮成糨糊了!”

老头儿伸手探锅气,烫得直甩手,“秋菊!

快撤火!”

姑娘麻利地抽出灶膛里的松明子,插进湿沙里呲呲焖熄。

锅里的参汤顿时凝成琥珀色的膏体,在日头下闪着金斑。

曲小梅捧着陶罐过来接膏,鼻尖凑近嗅了嗅:“不对,有铁锈味——锅铲是新的?”

祸根真就出在铁器上。

新打的榆木铲忘了褪油,松木味混着铁腥全烩进了参膏。

三百斤山参熬出的头锅膏全废了,凝成的膏块黑得像沥青,掰开了直粘牙。

“败家啊!”

刘二愣子捶胸顿足,“够换三台拖拉机了!”

曹德海却蹲在废膏前呆,突然掰块膏体扔进嘴里,嚼得咯吱响:“等等这味儿像极了老辈人说的阴参膏!”

炮制房当即改了章程。

所有家伙事全换成老物件:陶锅用井水泡了三天,木铲拿参汤煮过七遍,连烧火的柴火都得是雷击木——说是带天地灵气。

曲小梅翻出祖传的《炮制经》,羊皮纸上画着七十二道工序,头一行就写着:“忌铁器,畏腥膻,触金属则药性僵”

真正的好戏在夜里。

月光从房梁漏下来,照得晾参架像竖着的棺材板。

曹大林领着人给参体按摩,手指蘸着獾子油,顺着参纹路慢慢捻。

说也奇怪,那参在他手里竟微微颤,参须无风自动,活像是怕痒痒。

“看参芦!”

秋菊突然低呼。

但见参芦碗里沁出露珠似的浆液,遇空气就凝成金灿灿的珠子。

曲小梅拿银针接住珠子,对着灯细看:“是参髓!

老话说百年参才出一滴!”

接参髓成了技术活。

得用新采的柞树叶卷成筒,叶尖对着参芦轻轻呵气。

参髓受热流出时,得用骨针引着滴进玉碗里。

刘二愣子手抖接废了三滴,心疼得直抽自己嘴巴。

蒸参的法子更绝。

灶眼不烧明火,埋进烧红的鹅卵石煨着。

锅盖得是整块松木抠的,盖顶钻九个小孔,喷出的蒸汽能在半空组成参形。

有一锅蒸过了时辰,开盖时蒸汽噗地窜出,竟在房梁上凝成个拱手作揖的人影!

“参仙显灵了!”

老辈人吓得直磕头。

曹德海却举着油灯细看梁上水痕:“显个屁!

是参糖焦了粘的灰!”

最难的还是炒参。

铁锅换成砂锅,热力不均就得糊底。

曹大林想出个妙招:抓把红小豆垫锅底,豆子跳参就翻面。

有一锅炒得正好时,窗外突然炸响拖拉机,惊得整锅参全僵住了,参体皱得像老太太脸。

“得用老法子!”

曲小梅翻出箱笼里的鹿皮鼓。

巴掌大的鼓面蒙着蛙皮,敲起来闷得像心跳。

说也奇,鼓声里僵参渐渐舒展,竟比先前还饱满三分。

阴参膏的重制成了大事。

曹大林带着人进山采露水,专找椴树叶上的晨露,说那露水带蜜香。

接露的陶罐得是荷叶盖,太阳出山前就得收工。

接了三天才得半罐,熬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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