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新的猎季(1 / 2)

加入书签

头场大雪封山前,草北屯的空气绷得像弓弦。

合作社院里支起三口大锅,熬松油的、鞣皮子的、炒枪药的,各色烟气绞成股灰龙,把日头都遮淡了三分。

曹大林蹲在磨刀石前,试新打的猎刀。

刀尖划过榆木桩,悄没声儿旋下圈木屑。

“还成。”

他屈指弹了下刀身,钢音带着渤海湾的潮气——是掺了海沙淬的火。

东厢房里闹哄哄挤着新人。

秋菊正给双胞胎兄弟脑门画符,朱砂笔尖抖出个歪扭的“勇”

字:“山神爷管不着闺女,俺偏要当头拨女炮手!”

西屋刘二愣子把拖拉机动机拆得满地零件,说要改个“电狗子”

赶围。

老辈人看得直摇头。

曹德海敲着烟袋锅骂街:“兔崽子们!

猎枪不使使电炮,山神爷怒咋整?”

话音未落,电线冒火花燎了窗纸,惊得看热闹的芦花鸡扑棱上房梁。

真正的猎季在霜降这日拉开。

二十人的队伍披挂整齐:新式的羽绒袄混着老羊皮褂,卫星定位仪贴着山神爷牌位。

曹大林把队伍分成三拨——老把式带新人走阳坡,壮劳力堵阴洼,他自己领着秋菊几个钻密林子。

雪地追踪头一遭就遇上邪乎事。

双胞胎里的老大指着雪窝子叫:“熊瞎子脚印!”

众人围看却哄笑——分明是拖拉机履带印。

曹德海气得踹树:“朽木!

熊掌印五趾分开,履带印搓成疙瘩!”

转机出在午后。

秋菊突然趴雪地里听动静,辫梢沾了冰碴都不觉。

“三里外有群狍子,”

她耳朵贴地纹丝不动,“领头瘸左腿,正往红松岭跑。”

老把式们将信将疑追过去,真逮着群狍子,带头那只蹄印深浅不一!

曹大林教的新法子更绝。

他让年轻人往皮袄上洒电池粉,静电吸得雪沫子直立,老远看像群移动的雪堆。

有回撞见群野猪,畜生愣是没嗅着人味,直到枪响才炸窝。

刘二愣子的“电狗子”

真派上用场。

那铁疙瘩装着拖拉机电瓶,一按开关能嗷嗷叫半小时,学狼嚎比真狼还瘆人。

就是有回漏电,把他自个儿电得头直立,活像蒲公英成精。

最险的出在第七日。

追一群马鹿时误入“鬼打墙”

,卫星仪屏幕雪花乱闪。

双胞胎里的老二慌得乱放枪,反把鹿群惊散。

曹大林却不急,削根桦木棍插雪里,看影子辨方向:“日头跑得比鹿快,往东截!”

果然在东坡截住鹿群。

围猎时新人乱了阵脚,枪声像炒豆子般乱响。

有流弹擦着秋菊鬓角过,打碎她系的红头绳。

姑娘竟不躲闪,反手一枪撂倒头鹿,弹孔正正穿过眼窝。

“好!”

老把式们齐声喝彩。

曹德海却揪住她验枪:“用的独弹?谁教的装炸子?”

——那弹头刻着十字纹,入肉就开花。

秋菊指向曹大林。

当事人正蹲鹿尸前放血,闻言头也不抬:“獐子用霰弹,麅子用圆弹,对付鹿得使凿子弹——赵把头日记第三百二十页写着。”

归途驮队沉甸甸的。

新人们唱起跑调的《猎归谣》,惊得树挂雪粉簌簌落。

路过黑瞎子沟时,忽见那头独耳母熊蹲在山梁上,掌下按着只扑腾的野兔。

“坏菜!”

栓柱端枪要打。

曹大林却摆手,从驮子里扔出副鹿下水。

母熊嗅嗅竟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