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山神庙三（2 / 3）

向那根横梁。

横梁是整根的硬木，黑沉沉的，想来有些年头了。

只是上面的漆皮早已剥落得不成样子，露出的木头被风雨侵蚀得坑坑洼洼，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

最奇怪的是，梁上似乎刻着些什么，只是被厚厚的灰尘覆盖着，隐约能看出几道弯曲的线条，倒像是某种动物的轮廓。

苏瑶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她放下砍柴刀，从药篓里翻出块干净的布巾，踮起脚往横梁上擦去。

灰尘被擦掉一块，露出下面暗红的木头，刻痕比她想象的要深，像是用锋利的凿子一点点凿出来的。

她又往上够了够，布巾擦过的地方，渐渐显出个模糊的形状——像是条蛇，盘在那里，头上似乎还有两只角。

"

是龙吗？"

她喃喃自语，指尖轻轻拂过那些刻痕，木头的纹路硌着指尖，带着种古老的凉意。

村里的老人们说过，山神爷的坐骑是条青龙，难不成这横梁上刻的，就是那条龙？她越擦越起劲，布巾很快就变得灰扑扑的，横梁上的图案也渐渐清晰起来。

那确实是条龙，身子盘绕着，爪子紧紧抓着横梁，眼睛瞪得圆圆的，虽然蒙着灰，却依旧能看出几分威严。

龙的周围还刻着些云纹，线条流畅，像是被风吹动的样子。

苏瑶看得入了迷，直到山风忽然变大，吹得庙门吱呀作响，她才回过神来。

苏瑶的脚步像被钉在了原地，后颈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山风卷着落叶擦过脚踝，凉丝丝的触感顺着裤管往上爬，竟比刚才神台的寒气更让人怵。

她侧耳细听，除了风穿过树林的呼啸，庙里再没别的动静，可那声"

咔哒"

却像颗石子投进了心湖，漾开一圈圈不安的涟漪。

药篓里的药材不知何时蹭到了胳膊，黄芩的苦味混着苍术的辛香钻进鼻腔，这平日里能安神的气息，此刻却让她胃里微微紧。

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砍柴刀，刀刃上还沾着新鲜的草汁，在夕阳下泛着暗绿的光。

方才割藤蔓时觉得称手的兵器，此刻握着却像有千斤重。

麻雀们突然扑棱棱飞起来，在庙门前盘旋两圈后，竟朝着山林深处飞去了。

它们刚才歪头看她的模样还憨态可掬，这会儿仓促离去的背影，倒像是被什么惊着了。

苏瑶的心又往下沉了沉，山里的鸟兽最是敏感，莫不是真有什么东西藏在庙里？

她咬了咬下唇，舌尖尝到点麦饼的余甜，那点暖意让她定了定神。

爹常说，进山采药三分靠眼力，七分靠胆气。

她都敢在山神爷面前分麦饼吃，难道还怕几声异响不成？这么想着，她缓缓转过身，脚踩在枯叶上出细碎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山间格外清晰。

庙门依旧半敞着，像只沉默的巨兽张开的嘴。

殿里比刚才暗了不少，夕阳的金辉只够勉强爬到神台边缘，把那尊破神像的影子拉得老长，歪歪扭扭地贴在后壁上，倒像是个站着的人影。

苏瑶握紧砍柴刀，一步一步挪到门口，刀柄的木头被手心的汗浸得潮。

"

有人吗？"

她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荡的殿里撞出回音，惊得房梁上又落下些灰尘。

没有人应答，只有风从破窗缝里钻进来，吹得神台后的干草沙沙作响。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迈步进去，眼角却瞥见神台底下似乎有团黑影动了动。

苏瑶猛地后退半步，砍柴刀横在胸前，指节因为用力而白。

那团黑影又动了动，还伴随着细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刨土。

她眯起眼睛仔细看去，才现是只拖着大尾巴的松鼠，正叼着颗野果从神像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