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o7章 一生践行(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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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药铲当啷落地——这等重伤,医馆从未接诊过。

苏瑶却已快步上前,撕开自己的裙摆为伤者止血,素白的绸缎瞬间被染红:"

去取三七、血竭,再烧锅热水!

"

弟子们在师父的指挥下迅行动。

王庚颤抖着研磨药材,看着师父将金疮药敷在伤口时,忽然想起数月前她为乞丐擦拭痰液的手。

同样的专注,同样的沉稳,仿佛眼前的血污从未存在。

当脚夫疼得挣扎时,苏瑶就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抚,像哄哭闹的孩童。

夜幕降临时,脚夫终于沉沉睡去。

苏瑶洗净手上的血渍,看着围在身边的弟子们,目光扫过每个人疲惫却坚定的脸:"

医道如逆水行舟,你们今日见了血,往后还会遇生死。

但记住,再难的病症,也要先稳住自己的心。

"

她指了指墙上"

大医精诚"

的匾额,烛光在金字上流淌,"

这四个字,要用一生去写。

"

冬雪初落那日,一辆马车停在医馆门口。

车帘掀开,竟是曾来求诊的富商。

他捧着沉甸甸的木箱,非要送给医馆作修缮之用。

苏瑶婉拒时,富商红了眼眶:"

您救的不只是我的失眠,更是让我明白,医者的仁心比任何生意都珍贵。

"

王庚站在师父身后,看着富商恳切的神情,突然想起春日里那个乞丐。

两个身份悬殊的人,在师父眼中却如同一人。

医馆檐角的冰棱滴落融水,他握紧了腰间的药囊——那是师父亲手缝制的,针脚细密,正如她教过的每一味药方,容不得半点敷衍。

此后数年,医馆的门槛被踏得亮。

无论达官显贵还是贩夫走卒,总能在这里得到同样的救治。

苏瑶鬓角的白渐多,弟子们却已能独当一面。

每当有人问起行医之道,王庚总会想起那个掌灯誊写医案的夜晚,想起宣纸上晕开的"

医者仁心"

,还有师父眼中永远明亮的光。

暮春的雨打湿了医馆的青瓦,王庚正带着新弟子李念整理药柜。

李念捏着一味柴胡,指尖微微颤——这是他第一次独立抓药,生怕剂量出错。

王庚看在眼里,想起自己初学时,连戥子都握不稳,师父苏瑶那时总说:"

药戥子量的是药材,更是人心。

错了就改,怕错才是真的错。

"

恰在此时,一位妇人抱着孩童匆匆进门,孩子着高烧,小脸烧得通红。

李念下意识想躲到师兄身后,却被王庚轻轻推到前面:"

你来问诊,我在一旁看着。

"

他的声音温和却有力,像当年苏瑶鼓励自己那样。

李念攥着问诊单的手沁出冷汗,结结巴巴地询问病情。

妇人急得直掉泪,连说带比划,他竟一时慌了神,忘了追问关键的病时辰。

王庚没有打断,只是在他卡壳时,轻声提醒:"

再问问孩子夜里踢不踢被子。

"

待李念写下初步诊断,王庚接过来看,提笔在"

风热感冒"

旁添了"

兼夹食积"

四个字:"

你看孩子舌苔厚腻,是前几日吃了油腻没消化。

"

李念脸涨得通红,正想道歉,却听王庚说:"

当年我给张大户家公子诊病,把风寒当成了风热,师父只让我把错处记在医案里,说今日的错,是明日的路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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