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o2章 薪火相传十(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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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开医书,认真研读起来,书页翻动间,沙沙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

油灯芯“噼啪”

爆开一朵微小的火花,惊得张思贞手中的狼毫在宣纸上洇开墨点。

他望着《黄帝内经》泛黄纸页上“阴阳者,天地之道也”

的批注,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干涩。

窗外梆子声敲过三更,砚台里的墨汁早已凝成半干的胶块,而他仍沉浸在阴阳五行与人体经络交织的玄妙世界里。

指尖抚过竹简状的书页,能清晰触到前人反复翻阅留下的凹陷痕迹。

那些用朱砂标注的“三阴三阳”

理论,此刻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脑海。

他忽然想起半月前那个咳血的老妪,枯瘦的手腕搭在脉枕上时,脉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当时他按常规开出滋阴润肺的方子,却收效甚微。

此刻对照书中“阴平阳秘,精神乃治”

的论述,才惊觉自己竟忽略了患者体内潜藏的阳亢之火。

“症结或许在肝木克土!”

他猛地拍案而起,震得案头的铜镇纸“当啷”

作响。

油灯的光晕在墙面上剧烈摇晃,将他激动的身影拉得老长。

可当目光扫过“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的批注时,刚燃起的希望又被浇灭——若真是肝阳上亢,为何患者舌象却呈现阳虚之态?困惑如潮水般涌来,他揪着额前的碎,在书房狭小的空间里来回踱步,靴底与青砖摩擦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晨光悄然爬上窗棂时,张思贞正对着《伤寒杂病论》怔。

书中“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的十六字箴言,在熹微的光线中仿佛活了过来。

他想起昨日苏瑶诊治的那个热患儿,高热不退却畏寒肢冷,当时他还疑惑为何要用温热之剂,此刻联系书中“真寒假热”

的论述,顿觉豁然开朗。

激动之下,他抓起毛笔蘸墨,却现砚台已干涸。

顾不上重新研磨,他直接用指尖蘸着残墨,在空白处飞书写。

字迹歪歪扭扭,有的笔画甚至因墨汁不足而断断续续,但每一笔都饱含着顿悟的欣喜。

当写到“辨明真假寒热,方得治病真谛”

时,晨光恰好穿过窗纸的破洞,在这行字上投下一道金边,恍若神启。

街道上的喧闹声渐渐清晰,卖豆腐脑的梆子声、货郎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张思贞揉着酸的脖颈望向窗外,挑着菜担的老农正匆匆走过,菜叶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他忽然想起儿时跟着父亲赶集的场景,那时总觉得医馆外的世界才精彩,如今却甘愿被困在这方小小的书房,与千年之前的医圣对话。

窗台上的药罐不知何时凉透,那是昨日苏瑶特意为他熬的安神汤。

他端起陶碗轻抿一口,残留的药香混着清晨的湿气,在舌尖泛起熟悉的苦涩。

远处钟楼传来报时的钟声,惊起檐角的麻雀,扑棱棱的振翅声中,他又翻开《金匮要略》,书页间飘落的干枯艾草,在晨光里打着旋儿,宛如他飘忽不定却执着坚定的医道求索之路。

日头渐渐升高,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张思贞浑然不觉,他的目光紧紧锁在书中“妇人妊娠病脉证并治”

的篇章。

脑海中浮现出医馆里那些面容憔悴的孕妇,她们眼中的忧虑与期盼,此刻都化作他研读的动力。

他一边读,一边在心中默默推演各种病症的治法,仿佛自己已经置身于诊疗现场,正在为患者排忧解难。

当读到“妇人怀娠六七月,脉弦热,其胎愈胀,腹痛恶寒者,少腹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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