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护身玉甲(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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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融水流过麦田的模样。刻完忽然发现,这些玉屑凑在一起,竟隐隐拼成了师祖母绣帕上的星麦田,只是帕子上的是平面的绣线,玉屑上的是立体的刻痕,像把时光里的景,从布上挪到了玉里。

窗外的风忽然紧了,卷起檐角的雪粒打在窗纸上,发出沙沙的响。苏瑶把茶杯往林小婉那边推了推,茶梗依旧竖着,只是顶端沾了点茶叶,像给雪莲戴了顶小帽子。“雪山里的花,哪株不是在石缝里钻出来的?” 她的声音混着风声,“风刮过来,它就把腰弯一弯,风过了再直起来;雪压下来,它就把根往深处扎,雪化了再往上长。这泼辣不是横冲直撞,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让,什么时候该顶。”

林小婉望着药柜上的玉雪莲,忽然发现那些刻痕处的玉质比别处更亮,像是光线都往痕里聚。她想起今早磨玉时,砂轮把玉料磨得发烫,那些细小的裂痕里竟渗出些玉浆,冷却后结成透明的膜,把裂痕补得严严实实。原来玉和雪莲一样,都懂得把伤变成自己的一部分,就像师祖母的绣帕,补丁越多,越透着过日子的实在。

刻完最后一粒玉屑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林小婉把玉屑装进个陶瓶里,瓶是苏瑶年轻时烧的,瓶身上刻着半朵雪莲,她刚好把剩下的半朵用玉屑拼上。陶瓶的底有个小孔,苏瑶说:“埋在土里时,得让根须能钻进来,就像人过日子,总得给彼此留点缝。”

她们踩着薄雪往药圃走时,天边刚泛出鱼肚白。雪地里的雪莲芽刚顶破冻土,芽尖带着点红,像被冻出的血气。林小婉把玉屑撒在芽周围,每粒都离根须半寸远,苏瑶说:“太近了会硌着根,太远了又接不上气,这距离得刚好。” 玉屑落在雪里,很快就被浮雪盖住,只在晨光里偶尔闪一下,像埋了满地的星星。

往回走时,林小婉忽然发现自己的指尖沾着点玉粉,搓了搓竟搓出星麦的形状。苏瑶看着她的手笑:“这印子得留几天,好让你记着,刻玉和做人一样,得有那份细劲,也得有那份泼辣劲 —— 该刻的地方不含糊,该让的地方不较真,才能把日子刻成自己的模样。”

窗外的风裹着雪粒,在窗纸上撞出密密匝匝的细响,像无数只小兽在用爪子轻轻挠门。林小婉把师祖爷的笔记往灯下挪了挪,泛黄的宣纸上,雪莲根系的草图正被烛火映得微微颤动。图上的根须盘成紧实的球状,墨线勾勒的褶皱里填着细碎的批注:“冻土三尺,根缠碎石为甲”,字迹被岁月浸得发褐,却仍能看出落笔时的力道,像笔尖也带着雪线边的寒气。

她指尖划过图中根须缠绕的碎石,忽然想起去年跟着苏瑶去雪线采药的情景。那时刚过惊蛰,雪层下的冻土还硬得像铁,苏瑶用镐头刨开半尺深,才露出团褐红色的根球 —— 密密麻麻的根须缠着黑褐色的碎石,有的石片被勒出深深的沟,有的根须甚至钻进了石缝,把碎石嵌成了根球的一部分。“这哪是根,分明是雪莲给自己铸的剑。” 苏瑶当时捧着根球笑,指腹敲了敲嵌在中央的尖石,“风来挡风,雪来抗雪,连土拨鼠都啃不动。”

此刻想象那些埋在土里的玉屑,林小婉忽然觉得它们正在变作更锋利的 “剑刃”。她特意挑选的玉屑都带着棱角,刻星麦纹时又故意在麦芒末端留了尖,此刻混在冻土的沙砾里,定能像师祖爷笔记里说的那样,被根须紧紧缠在中央。玉的硬度比碎石更胜三分,寒性又能抵御土里的虫蚁,想来等根球成形时,这些玉屑会在根须的包裹下,透出淡淡的青白光泽,像给雪莲藏了串护身的玉甲。

风势忽然转急,窗纸被吹得鼓起来,烛火的影子在墙上晃成舞动的雪狮。林小婉往火盆里添了块松柴,火星噼啪爆开时,她仿佛看见冻土下的景象:雪莲芽的根尖正顶着玉屑往前钻,嫩白的根须起初有些胆怯,触到玉屑的棱角便微微蜷曲,可没过多久,就顺着星麦纹的刻痕慢慢舒展 —— 那些刻痕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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