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伤了灵气(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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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贴着心口的位置。阳光从货架的缝隙里漏下来,在药箱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混着当归的甜香和艾草的清苦,竟让她想起雪山上的阳光 —— 同样是金灿灿的,却在这里多了点沉甸甸的暖意。

老玉匠正在给块新雕的玉牌抛光,砂轮转动的声响里,他忽然开口:“玉这东西,你对它上心,它就对你尽心。就像行医,你把病人放在心上,病人就把命托给你。”

竹制工作台的纹路里还嵌着经年累月的玉粉,阳光照上去,竟真的像落了层细雪。张思贞站在老玉匠身后时,正看见他握着细砂纸的手悬在半空,手腕轻得像托着片羽毛,砂纸上的玉屑簌簌往下掉,在台面上积出小小的丘。

“玉勺要喂药,边缘得磨得比棉絮还软。” 老玉匠头也没抬,砂纸在玉面上打着圈,发出沙沙的轻响,“就像你们熬药,药渣得滤三遍,汤头才够净 —— 急不得,一点毛糙都能硌着病人的嘴。”

那年张思贞才刚学认药,总嫌碾药时的石碾子转得慢,切药时的铜刀不够快。可看着老玉匠磨那把玉勺,从晨光初露到日头西斜,就为了让勺沿的弧度贴合碗边,她忽然觉得石碾子转得再慢,也有它的道理 —— 就像玉粉得一层一层磨,药汁得一炷一炷熬,少了哪道工序,都成不了正果。

“你师祖爷取药碾那天,在这儿站了整整一下午。” 老玉匠终于放下砂纸,玉勺在光里泛着莹润的光,勺底雕的半朵雪莲竟像是浸在水里,“他说药碾子的纹路得深三分,才能把根茎碾得粉碎;可玉勺的边得浅三分,才不会刮伤病人的唇。一深一浅,都是个‘度’字。”

张思贞指尖抚过玉盒底的落款,那 “守正” 二字刻得极浅,像是怕伤了玉的筋骨。她忽然想起师祖爷碾药时的样子,石碾子在他手里转得不急不缓,药粉扬起的细尘里,他总说:“磨药如磨心,药碎了,心得全着;玉成了,性得温着。”

工作台角落的铜盆里,泡着块待雕的玉料,水面浮着层薄薄的玉屑。张思贞望着那抹晃动的玉色,忽然懂了 —— 玉匠和药匠手里的家伙什虽不同,可那份对着器物的耐心,对着人心的郑重,原是一样的。就像这玉盒锁扣的铜件,磨了几十年,非但没坏,反倒和玉面咬合得愈发熨帖,仿佛天生就该长在一起。

绒布被掀起时带起一缕陈旧的香,像是樟木箱里藏了多年的绣品,混着药草的清苦,在空气里慢慢漾开。苏瑶的指尖探进夹层,果然触到片硬硬的东西 —— 半片残绣被浆水浸得挺括,银线绣的雪莲花瓣边缘已经发黑,却仍能看出针脚是斜着走的,像极了师祖母抄药方时,总在句尾拐出的那道轻弯。

“她绣这衬布时,眼睛已经花了。” 老玉匠的声音从槐树影里漫过来,苏瑶恍惚又看见今早的光景:老人蹲在树根下,錾子敲在玉料上的脆响笃笃笃地落,惊飞了枝桠上的麻雀。“你师祖母总说,银线得顺着布纹走,才不会起毛;就像你师祖爷写药方,药名得竖着排,才合得住阴阳。”

苏瑶把残绣凑到光下,银线在绒布上盘成细密的网,有几处线脚松了头,露出底下藏着的青蓝布底 —— 那是师祖母最爱的颜色,像雪山上刚化的冰湖。她忽然想起药柜最底层的那本绣谱,里面夹着片同样的银线绣,是师祖母临终前没绣完的雪莲,针脚歪歪扭扭,却比任何工整的绣品都让人心里发暖。

“那年你师祖爷要做这玉盒,她连夜拆了陪嫁的银锁,把银丝抽出来捻成线。” 老玉匠往树根上磕了磕烟袋,烟灰落在新料上,像撒了把碎雪,“我说银线太脆,不经磨,她偏说:‘雪莲在冰里都能活,这点银线还熬不过日子?’”

残绣的边角卷着,苏瑶用指甲轻轻捋平,忽然发现发黑的银线间,还藏着根极细的红丝 —— 是师祖母辫梢常系的那种红,和银铲上的红绳竟是一个色。想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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