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过往(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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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有瞬间的寂静,只有空调系统运作的微弱声响。

梁如晦脸上的慵懒和嘲讽似乎凝固了一瞬,但也仅仅是一瞬。他挑了挑眉,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甚至嘴角还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哦?”

他拖长了语调,带着一种残忍的漫不经心,“所以呢?你这么大动干戈地跑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她病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临到终了,还想演一出夫妻情深给我看?”

这话语里的凉薄,让梁颂安周身的气息瞬间又冷了几分,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指节泛白。他早知道这个男人没有心,却没想到能冷酷至此。

“她只想见你最后一面。”梁颂安重复道,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维持着表面的冷静,不去看那两个女人脸上流露出的、或许夹杂着一丝怜悯或许只是看戏的神情,“这是她最后的愿望。”

梁如晦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套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愿望?”他止住笑,眼神锐利地看向梁颂安,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厌恶的了然,“方玉珍的愿望,就是困住我,用她的病,她的死,来绑住我。一辈子没得到的,临死还想捞点念想,自欺欺人罢了。”

他挥了挥手,像是在驱赶一只恼人的苍蝇:“你回去告诉她,我很忙,没空陪她演这种苦情戏。让她安心去就是了,梁家不会亏待她身后的名声,该有的葬礼排场,一样不会少。”

如此直白而残忍的拒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梁颂安的心口。

他看着眼前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厌烦与冷漠,母亲躺在床上那枯槁的面容、绝望而期盼的眼神,与眼前这幅酒池肉林的景象形成了无比尖锐的对比。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腔里奔腾、冲撞。

“梁如晦!”梁颂安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低吼出声,“她等了你十几年!病成这样,心里念着的还是你!就算你对她没有半分夫妻情谊,看在她为你生儿育女、看在她快要死的份上,去见她一面,就这么难吗?!”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眼眶不受控制地泛起酸涩的红意,但他倔强地仰着头,不让任何软弱的迹象流露出来。

梁颂安的激动,反而让梁如晦更加笃定和厌烦。他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被所谓“感情”绑架的感觉。

他冷冷地看着儿子,语气如同数九寒天里的冰碴:“我早就告诉过她,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是她自己蠢,看不透,非要一条路走到黑。她的痛苦,是她自找的,与我何干?”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梁颂安紧握的拳头和泛红的眼眶,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近乎教训的意味:“梁颂安,你也一样。别学你母亲那套,感情用事,优柔寡断。成大事者,最不需要的,就是这些无谓的牵绊。女人,感情,都是累赘,是弱点。你是我梁如晦的儿子,梁氏未来的继承人,别让我看不起你。”

这番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梁颂安心中对父亲那仅存的、微乎其微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属于孩童时代的隐秘期待。他看着梁如晦,眼神里的怒火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可见骨的、冰冷的失望与决绝。

他没有再争吵,也没有再哀求。

只是深深地、最后地看了梁如晦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有恨,有悲,有鄙夷,最终都归于一片沉寂的荒芜。

他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窒息的地方。经过门口依旧捂着脸、眼神惊惧不定的李梅时,他甚至没有侧目。

走廊里回荡着他坚定而孤决的脚步声,一声声,仿佛敲打在心脏上。

当他重新回到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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