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袁天罡的谋算(2 / 3)
院中的烛火忽然被风吹灭,中唯有月光依旧清亮。
李淳风摇了摇头,转身回屋取来一盏灯笼,灯穗在风中轻轻晃动,映得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一个是精通星象历法的太史令,一个是擅长相术推演的玄学家,此刻却在这八月十五的夜里,为着大唐的命数轻声交谈,看似在论“天命”
,却又处处藏着“人为”
的筹谋。
远处,紫微宫的灯火依旧辉煌,“天皇”
“天后”
的尊号已传遍天下,而这小院里的对话,却似一场隐秘的注脚——当皇权的光芒笼罩朝野时,总有一些人在暗处观星望气,用半生所学,在天命与人心之间,写下属于大唐的另一种“运势”
。
风过竹梢,沙沙作响,似是天意,亦似人心,在这中秋夜的月光里,悄悄流淌向不可知的未来。
新罗,金城王宫勤政殿内
鎏金铜漏“滴答”
划过夜色,烛火将金法敏的身影投在绘有海东群山的殿壁上,如同一幅被风揉皱的暗纹。
这位刚接过王位的新罗君主指尖摩挲着案头舆图,朱笔圈定的高句丽故地在月光下泛着冷白——那本是大唐安东都护府辖下的疆域,此刻却被新罗军士的靴印踏成了“故土”
。
“陛下,金天冲将军已在汉山城布下三道防线。”
左相金仁问的声音混着檐角铜铃的清响落进殿内。
金法敏抬眸,见殿中重臣袍角上还沾着晨露——自前日新罗军趁唐军回撤之际踏入平壤,这般彻夜议事便成了常态。
他指尖敲了敲舆图上蜿蜒的汉江:“固守不是龟缩,让金天冲在边境立起界碑,每十里驻一烽燧,告诉大唐——”
话音顿住,烛火被夜风扯得歪斜,映得他眼底闪过锐光,“这片土地,新罗拿了,便不会松口。”
右相金廉忽然呈上一卷加急军报,封皮上“大唐”
二字被指腹碾出褶皱:“安东都护府遣使斥责,说我军越界如‘豺狼噬土’。”
殿内呼吸声微滞,唯有铜漏的“滴答”
声愈清晰。
当年借大唐之力灭百济、破高句丽,如今不过拿回新罗‘旧土’,何来‘越界’?”
他转身望向阶下的金比苏与朴武摩,两位使臣的朝服已换上了便于出海的素麻短褐,腰间佩着刻有新罗神鸟的玉符,“你们今日东渡,不是去求和,是去结盟。”
朴武摩抬头,烛火在他眼底映出跳动的光:“倭国与我等隔海相望,且有白江口之战旧怨,如何让其相信我等诚意?”
金法敏走到窗前,望着宫墙外绵延的山城——那是新罗用百年光阴在群山间凿出的壁垒,此刻正像一头蛰伏的野兽,盯着东边的海与西边的唐。
“告诉倭王,”
他忽然伸手扯开案上的锦盒,露出里面绘着百济故地的羊皮图,“大唐的胃口不止于半岛,待他们平定西域、关中,下一个便是倭国。
当年刘仁轨的楼船能踏碎白江口,如今大唐的铁骑亦可踏上本州岛。”
金比苏指尖划过羊皮图上的泗沘城——那是百济旧都,如今聚居着数万倭商与遗民。
他忽然明白,陛下所谓的“结盟”
,不过是递出一把双刃剑:用百济故地的利益勾住倭王的野心,再以“共抗大唐”
的名号将两国绑上同一艘战船。
“倭王若问起新罗占高句丽之事……”
“便说那是‘攘外必先安内’。”
金法敏打断他的话,指尖掠过自己的王冕,旒珠在额前晃动,“大唐称‘天朝上国’,却容不得藩属坐大——你我若不先攥紧土地,迟早会被碾成他们舆图上的一粒沙尘。”
当金比苏的船队在黎明的雾霭中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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