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爱打架的孩子(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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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桌集市的天穹像被揉皱的靛蓝绢帛,十色锦缎扎成的彩条在劲风中猎猎作响,宛如无数条流动的虹带在檐角翻飞。

雪雨河的粼粼波光穿过集市蒸腾的烟火气,将碎金般的光斑泼洒在青石板上,河水撞击卵石的淙淙声,与摊贩的铜铃铛、马蹄的嘚嘚声织成一片市井交响。

野孩子牵着枣红马的缰绳,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粝的麻绳。

他的偏襟短袄用新染的茜草红绸系领,珠顶皮沿帽的貂毛在阳光下泛着蜜色光晕,却难掩那眉宇间那股与生俱来的野性。

他的瞳孔像浸在溪水中的琥珀,每扫过一个货摊,睫毛就会在颧骨投下细碎的阴影,仿佛在提防随时可能跃出的陷阱。

“斥木黎大人怎么没来?”

木贴儿的声音如清泉击石,七彩祥珠冠在鬓角摇出虹彩流溢。

她眉心的花钿用金箔碾成,与腮边的胭脂在阳光下争艳,指尖轻轻拂过冠饰上垂落的珍珠串,出细碎的叮咚声。

身旁的少女穿着孔雀蓝织金裙,腰间银铃随步伐轻响,间插着的鹤羽扇偶尔扫过野孩子的手背,带来一阵酥痒。

野孩子缓缓转身,马具的铜铃出清越的颤音。

他垂下睫毛遮住眼底波动,余光瞥见木贴儿冠上的祥珠正折射出彩虹,忽然想起斥木黎颤抖着给马梳毛的手。

“他在马场睡觉呢。”

话音未落,眉头已蹙成两座小山,右手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马缰上的穗子。

“他好点了吗?手还抖得厉害?”

木贴儿上前半步,指尖虚悬在野孩子肩头,仿佛想触碰又怕惊到幼兽。

她身后帐篷的帘幕被风吹开一角,露出里面叠得齐整的织锦毯褥,绣着并蒂莲的缎面在阴影中泛着温润的光泽。

野孩子摇头时,动作里透着些无奈,好似想起斥木黎那难以自控颤抖的双手,心中不禁泛起阵酸涩。

木贴儿见状,转身从帐篷深处取出只蜀锦绣着缠枝莲纹的精美布袋,小心翼翼地将布袋搭到野孩子的马上,锦缎摩擦马鞍的窸窣声里,混着她刻意放柔的叮嘱道:“过段时间我再送些过去。”

“这是你们睡别的男人换来的吗?”

野孩子的问题像突然出鞘的短刀,惊得木贴儿的脸瞬间漫过飞霞般的潮红,但看着野孩子单纯懵懂的模样,无奈轻声道:“谁让你这样问的?”

野孩子眨了眨眼睛,认真地说道:“弗崔从来不让自己的女人和别人睡,ada应该也是。”

木贴儿摸了摸野孩子肩膀,笑容中带着几分洒脱道:“我们的花账只供喝酒,不供睡觉。”

旁边孔雀蓝裙的少女突然出银铃般的笑声,甩动着满头彩绳辫,辫梢的珊瑚珠撞在野孩子手背上道:“十几岁个娃娃,管得倒挺宽,不管乌骨山还是雪雨湾,只有王才能那样要求女人,不过斥木黎大人在我们眼里就是王。”

木贴儿的笑容突然凝固,祥珠冠上的流苏缠住了她耳坠的珍珠,“那个弗崔,真的死了吗?”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

野孩子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微微低下头道:“可能吧,他最后救了我和ada,但受了很重的伤,可能死了,不过他命很硬,腰间挂着九道伤疤,地魔大概不敢收他,所以或许还活着!”

说罢似乎回想起弗崔受伤的模样,不禁眉头紧蹙,却又无奈笑笑,好似那是对弗崔的敬佩与感激。

木贴儿不禁眼角泛起泪花,苦笑几声,无法言语地回身离去。

看着木帖儿那怪异的神情和熟悉的眼神,野孩子好似明白了什么般呆站良久,这才牵着马向集市中走去。

阳光像融化的蜂蜜,粘稠地泼洒在硬邦邦的泥土路上。

河桌集市的喧嚣如潮水般漫来,绯红、靛蓝、明黄的布料在微风中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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