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七四零(2 / 2)
“周磊:
我怕北京的风太硬,就带点宁州的香气来。
你看,它是不是还在?
我最近总做梦。
梦见我们在江边,你给我披外套。
风吹得我们都不说话,只听水声。
醒来的时候,我还在笑。
也许梦是风带来的记忆。
它们来得轻,却留得久。”
我读完,把桂花放在书桌的玻璃杯里。
风从窗外吹进来,桂花轻轻晃动,像她在笑。
几天后,她打来电话。
“周磊,我可能要多留几天。”
“忙得过来吗?”
“有点累,但还好。”
“那你吃饭了吗?”
“你啊,还是老样子。”
她笑,“总问我吃没吃。”
“那你回答我啊。”
“吃了。”
“那就好。”
“我想风也吃饱了。”
“嗯?”
“因为它带着你说的话,一直在我身边绕。”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点倦意。
我听着听着,突然有些酸。
“知秋,”
我低声说,“早点回来吧。”
“我也想啊。”
“那你答应我,别太拼。”
“好。”
她顿了顿,又说:“周磊,你知道吗?北京的风和宁州的不一样。
宁州的风是温柔的,会带香气;
可北京的风,有骨头,它能吹出人心里的真。”
我笑了:“那你要小心,别让它吹走太多。”
“那你得在南边守着,不然我回不去了。”
“我会的。”
通话结束后,我站在阳台。
风从南边吹起,穿过整个城市。
我抬头,看见几片桂花花瓣正随风而去,朝着北方的方向。
那晚,我又写下一封信:
“知秋:
我在风里等你。
每天早晨开窗,我都觉得风里藏着你的呼吸。
宁州入秋了,桂花落得更快。
每次扫地,我都舍不得太用力。
我想,也许当风不再吹的时候,就是你回来的时候。”
写完,我没有急着封口,只让信纸摊在桌上,让风在上面走一圈。
我想,也许这样,她收到的时候,能闻见一点宁州的风。
而那一夜,在北京的她,也在写信。
“周磊:
风吹得我头乱七八糟。
可我忽然觉得,它比任何人都温柔。
我在风里听见你说话的声音,
你说‘早点回来’,我都听见了。
所以别担心,我很快就回去。
风已经告诉我方向。”
她把信叠好,放进信封。
封口的那一刻,她轻轻对着信封吹了一口气。
像是把风藏进去。
“第182天。
风穿过千里,
在南北之间织成看不见的线。
我们隔着风相望,
却从未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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