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4章 七三四(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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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2o年8月1o日

风从早晨开始就没停过。

那是种低缓的风,不凉,却足够让人察觉它的存在。

它带着江边的湿气,掠过街角的红墙与招牌,也钻进窗缝,吹乱我摊在桌上的纸页。

我正准备出门。

笔记本电脑仍亮着屏,屏幕上停留在昨晚写的一句——

>“有些风,不是为了吹动什么,而是为了让人知道自己还在。”

我盯了那句话几秒,合上电脑,把笔塞进包里。

楼道的灯闪了几下才亮,光线昏黄。

空气里有陈旧的石灰味,我走下楼时,听见有人在门外叫卖豆花的声音——那声音和我几年前离开宁州那天一模一样。

我想,或许这城市,连风都记得我。

江边的风比几天前更大。

天空铺着一层薄薄的云,阳光透过云层洒下,像被滤过的金纱。

林澜已经在那里。

她站在石栏旁,双手撑着伞柄,头被风吹得有些乱。

见到我时,她笑了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

“风叫我来的。”

我说。

她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总拿风当借口。”

我没反驳,只是走到她身边,一起看着江水。

水面有光在晃动,白鹭从远处掠过,风一阵一阵地推着浪。

那一刻的宁州,安静得不像城市,更像时间忘了流动的某个角落。

“昨晚你在干嘛?”

她问。

“写字。”

“又写风?”

“是啊。”

她转头看我一眼,认真地说:“那你能不能有一天,也写写人?”

我笑了:“风里也有人。”

“那今天的风,写谁?”

我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

风吹过,她的丝贴在脸侧,我伸手替她拨开,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忽然柔了下去。

“写我?”

她轻声问。

我点头:“也许已经在写了。”

我们沿着堤岸慢慢走。

风在脚边卷起落叶,像一条蜿蜒的小径。

她告诉我,她在宁州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平日忙得很,但总喜欢来江边吹风。

“我觉得风像时间,吹过的地方都会留下痕迹。”

她说。

“那你怕不怕被吹走?”

“怕啊,但风来时我不想躲。”

“为什么?”

“因为有时候,风吹走的不是人,而是心里的灰。”

我听着她说,心里忽然有一种久违的安静。

这几年,我见过太多“风”

——有离别的,有漂泊的,有不再回来的。

可林澜的风不一样,它不伤人,只让人慢慢呼吸。

午后,天阴下来。

我们在一家小茶馆歇脚。

老板是个白老人,泡茶的动作极慢,像每个动作都带着时间的分量。

林澜点的是茉莉花茶,我要了乌龙。

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带起茶香,绕在两人之间。

“你真打算一直写下去?”

她问。

“嗯。

写到风不再吹。”

“那要吹多久?”

“可能一辈子。”

她笑:“听上去挺孤单。”

我端起茶杯:“写的人孤单,但文字不孤单。”

“你写那么多,是为了被人看见吗?”

我摇头:“不是。

是为了不被风忘记。”

她安静了几秒,轻声说:“那我希望,有一天我也能被写进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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