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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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o2o年4月19日

清晨推开窗时,天已经亮得透彻。

夜里的湿意散去,阳光落在屋檐上,瓦片闪着微微的光。

母亲早早起身,正在院子里择菜。

她的手指灵巧,动作娴熟,堆积在竹篮里的野菜青翠欲滴,带着一股泥土的清新气息。

父亲背着锄头,又要去田里。

他脚步稳重,肩背笔直,仿佛一座山。

临出门时,他看了我一眼,淡淡说道:“今天风大,少往田埂跑,风口容易着凉。”

我笑着答应。

院子里的风确实有些急,带着初夏的暖,却裹挟着锋利的力量。

树叶呼啦啦作响,像是有人在耳边低声叮嘱。

上午,阿强提着一只纸鸢跑来。

纸鸢是他昨晚自己糊的,竹骨架子歪歪斜斜,糊上了旧报纸,图案却画得稀奇古怪:一只歪着脑袋的大眼鸟,翅膀上还点缀着几块红色的涂料。

他得意地拍着纸鸢说:“走,磊,咱们去坡上放风筝!”

我本想推脱,心里沉甸甸的,却被他一把拽走。

村口的槐树在风中摇曳,树下几个老人抬头看着我们,笑着打趣:“小伙子们还玩这呢?真是闲不住。”

阿强挠挠头,憨笑一声,拉着我一路跑到坡顶。

风果然大得很,衣襟猎猎作响,纸鸢几乎不费力就被托起。

它抖抖翅膀,挣扎几下,便随着风势直冲高空。

我仰头望着它,阳光从鸟形的纸面透过来,模糊又耀眼。

线在我手心绷得紧紧的,每一次风力拉扯,都让掌心泛起酸麻。

我忽然想到,这几个月自己的心情,不也像这风筝?一会儿被拖拽着冲上去,一会儿又急急坠落,始终不稳。

阿强喊:“放手点!

别抓死了,不然飞不高!”

我照他说的,慢慢松了些线。

纸鸢果然稳住了,像一只振翅的鸟,在高空里轻轻晃动。

那一刻,我竟有点出神。

——

午后,回到院子时,母亲正烧火做饭。

灶膛里劈啪作响,青烟从瓦缝里冒出。

父亲已经归来,正坐在院口削竹篾。

他手上功夫细致,竹片一条条削得薄如蝉翼,堆在膝头。

“准备做个簸箕。”

父亲见我望着,头也不抬地说,“老的裂了,该换新的了。”

我点点头,看着他削竹条,心里忽然涌出一种踏实。

那些细碎的动作,似乎把日子编织得紧紧密密,不至于散落。

午饭是简单的汤面,汤里飘着几片野菜和切碎的葱花。

味道清淡,却出奇的温暖。

我低头喝着,母亲忽然说:“你每天写东西,累不累?”

我愣了愣,摇头:“不累。”

父亲抬眼看我,慢悠悠说道:“写吧。

记着总比忘了强。”

他的话让我心口一震。

——

午后阳光炽烈,我搬着小椅子坐在槐树下写字。

风仍旧大,吹得纸页沙沙作响。

我写道:

“第三十二天,等待像手里的纸鸢。

握得太紧,它便扑腾坠落;松得太多,它便随风远去。

唯有掌握分寸,它才能在高空中稳定,既不迷失,也不坠毁。

心也该如此,放也要有度,握也要有度。”

写罢,我抬头望天,那只歪头大眼鸟已经不见了踪影,不知被风吹到哪个角落去了。

我心里忽然生出一点惋惜,却也明白,这就是它的归宿。

——

傍晚时分,阿强又跑来,说他在村口看见几个老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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