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六八四(1 / 2)
2020年6月10日
清晨醒来时,屋外的天色还带着一丝灰白,窗纸被晨风吹得轻轻颤动。昨夜睡得极沉,身子虽然仍旧酸痛,但比起前几日的僵硬,似乎多了一点适应。或许是因为心里逐渐接受了这样的节奏,身体慢慢也随之调整过来。
院子里,母亲早早起火做饭,柴火噼里啪啦作响,夹杂着木柴燃烧特有的清香。灶膛里的火光映得她的脸一明一暗,她的身影在浓浓炊烟中,显得格外沉静。父亲则已经把昨夜收拾好的农具摆在院墙边,锄头、铁锨、镰刀,像是随时准备再次出征的兵器。
我走出屋,打了个哈欠,喉咙干涩,嗓子里带着一丝沙哑。父亲看了我一眼,只说了一句:“今天不用急着下地,昨晚雨下得急,地里泥太深,等晾一晾再动手。”
我愣了片刻,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轻微的松口气。连续多日烈日下的劳作,让我身体与心绪都压抑到极限。听到父亲的话,仿佛肩上的重担稍稍卸下了一些。
母亲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玉米糊糊,放在我手里:“趁热喝了,再去村口转转。大早上的风凉快,别总闷在家里。”
我点点头,端起碗喝下去。那股带着粗粝口感的玉米味道让我想起童年时光。小时候总嫌弃这东西不如白米饭好吃,可如今再喝,却觉得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温暖。
吃过早饭,我背着手慢慢走到村口。昨夜的雨水让空气里带着一股清新的泥土气息,田野上浮着淡淡的雾气。小路两旁的草叶上凝着水珠,在晨光下闪闪发亮。几只麻雀在电线杆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像是在为新的一天奏乐。
村口的大槐树下,几个老人已经聚在一起,叼着旱烟闲聊。他们谈论着今年的雨水、哪家的孙子考上了大学、还有哪个村人家里盖了新房。说到兴奋处,几声粗犷的笑声在空气里回荡。
我走过去,几个老人抬眼看我,其中一位咧嘴笑:“这是老周家的磊子吧?回来这么些日子,黑了不少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跟着我爸下地,晒得厉害。”
他们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老人感慨:“晒点黑没啥,大伙都是这么过来的。年轻人能吃点苦,以后走到哪儿都有底气。”
我顺势在树下坐下,听着他们断断续续的闲谈。有人提到远在外地打工的儿子,有人念叨孙子生病花钱太多,还有人担心今年的收成能不能顺利。看似琐碎,却无一不是他们生活的全部。那份单纯让我心里渐渐安宁下来。
临近中午,阿强跑来找我,手里还提着一只竹笼,里面关着几只刚抓的知了猴。他一边喘气一边笑:“快点去我家,今天我妈炒知了,保准下酒。”
我忍不住笑骂:“你小子,就知道吃喝。”
可还是跟着他一起去了。他家离村口不远,院子里种着葡萄藤,几串青涩的葡萄挂在藤上。阿强的母亲正在院子里择菜,看见我们进来,笑道:“你们年轻人啊,嘴馋得很,知了猴才抓几只,还不够塞牙缝。”
午饭时,桌上果然有一盘炸得酥脆的知了猴,金黄冒香。阿强抓起一个丢到嘴里,嚼得满嘴生香。我也吃了几个,味道的确鲜美。席间我们谈笑几句,气氛比起田间劳作时轻松了许多。
吃过饭,我回到家。父亲在院子里修补镰刀柄,母亲则坐在门槛上缝补衣裳。家里弥漫着柴火、铁器和布料的混合气息,一切都显得平静而安稳。
午后,太阳渐渐毒辣起来,我没有出门,只是坐在屋里翻看旧物。柜子里还留着我上学时的课本,翻开来,字迹稚嫩,有的地方还留着当年老师的批注。那一页页泛黄的纸张,让我心里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惆怅。
母亲走进来,见我翻着那些旧书,笑道:“这些年你在外头忙,都没时间看。要不是你回来,我还想着什么时候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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