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封赏（1 / 2）

怀安城门在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中缓缓打开，硝烟随风涌入，带着浓重的血腥与焦糊味。

城门内侧，守城千户王涛在两名亲兵的搀扶下，强撑着站立。他甲胄破碎，左臂用染血的布条吊在胸前，脸上混杂着烟尘、血污与死里逃生的恍惚。

他挣脱亲兵的搀扶，踉跄上前几步，行了一礼。

“末将怀安守城千户王涛，拜谢将军救命大恩！将军若晚来半日，末将……末将与满城军民，皆成北虏刀下之鬼矣！”

周围的百姓激动地哭喊起来：“谢肖将军救命之恩——！”

“乡亲们请起！仗打完了，都安全了！我军中带有医官，会尽力救治伤员。”

他随即对刘三下令：“立刻安排人手，协助救人、灭火、分发粮食！”

肖晨点点头，目光却已飞快地扫过王涛身后，前来迎接的士卒竟只有百余人，且个个带伤，萎靡不堪，其余皆是面有菜色的平民。

一股疑虑瞬间在他心中升起，按照规制，怀安城内的官仓存粮三十万石，乃是边防重地，即便经历大战，守卫官仓的也应是军中最为可靠的精锐，绝不可能如此倾巢而出，只留这点人手在此。

他此刻才猛地想起，自己连恩人的名讳官职都还不知道，这于情于理都大为失敬。“末将激动失仪，还未请教将军尊姓大名，官居何职？末将必呈文上报，为将军及麾下将士请此首功！”

“本官鹰扬卫游击将军，肖晨。”

“王千户别客套了，你随我来，看看城防。”

两人离开人群中心，亲兵自然隔开闲杂。刚一离开人群中心，肖晨脸上的温和便收敛了几分，“王千户，我看你是个直性子，也就不绕弯子了，这是怎么回事？”

提到这个，王涛脸上的激动瞬间被巨大的悲愤取代。“将军明鉴！我们不是力战不敌，是被人从背后捅了刀子啊！”

他声音压抑着怒火，“围城前夜，有内鬼以劳军为名，在酒食中下了阴损的毒！兄弟们用饭后，不出两个时辰便浑身酸软，上吐下泻，连刀都握不住，如何守城？末将麾下儿郎，大半是折在了茅厕边，而非城墙之上！”

“对了，还有这个城门，也是被内鬼破坏的。”

肖晨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地扫过城门内侧，这城门内侧的机关，绝非战损，而是被人为破坏的。能有能力、且有机会做到这一点的，必是对城防工事了如指掌，且手下有人的‘自己人’。

“能在战前悄无声息地做到这一步，肯定是对沉闷十分熟悉，而且还有足够人手的人。王千户，你最怀疑谁？”

王涛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显然心中早已反复思量过：“有！首当其冲，便是主管城门启闭、锁钥的‘城门令’李焕；其二，是掌管官仓、时常调度民夫往来各门的‘粮库大使’周安；其三……是**卫所镇抚李德明，他负责军纪城防巡查，对各处要害了如指掌。此三人，皆有职权、有机会做到此事！”

“城门令，粮库大使，卫所镇抚……”肖晨轻声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官职。

“刘三。”

“属下在！”

“立刻带人，将城门令李焕、粮库大使周安、镇抚李德明三人，及其府邸、官署，给我团团围住，所有人‘请’到府衙偏院。分开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

刘三领命，眼中凶光一闪，转身便点齐人马，如狼似虎地扑入城中。

处理完这桩急务，肖晨转过身，目光扫过身后大军。

此刻，刚刚经历血战的将士们，尤其是那些和硕部落的骑兵，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他，脸上混合着疲惫、兴奋与几乎压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