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渔利(2 / 2)
边的月亮,许久,才将心中的不解问出口:“可若是仪妃娘娘将那家书上的消息递给皇上,又怎么会让自己讨到一个禁足的下场。”
“那若你是仪妃,收到那家书,又该当如何啊?”沈清和仍仰着头,月光在给她镀上了一层清冷光晕。
小路子站直身子,神色认真,“若是奴才,自然是用别的法子,或者通过旁人的嘴将消息传递到皇上的耳朵里。无论如何,是怎么都不会让皇上知晓是自己与宫外互通消息的。这不是自损八百吗。”
“是啊,这是有人想要一石二鸟呢。”沈清和弯唇笑了,声音中却带着迫人的冰冷,收回目光,落入月光未曾照见的墙角下的暗处,“本宫竟没想到,这后宫里还有人在这暗处韬光养晦,想要坐收渔利呢。”
那人利用仪妃的家书,一面是为了揭发仪妃与宫外互通消息之事,而另一方面,便是为了借那家书上的消息,不费一兵一卒地扳倒沈清和。
沈清和捻着手指,眸中展出厉芒,“所以,除了皇上与本宫,这宫里,还有一人,知道那信上究竟写的是什么。”
似墨般浓稠漆黑的夜,将皇宫包裹。随着夜色渐深,寒风呼啸,敲打在窗棂上,发出细碎声响。
褚嫔在景乾宫外将自己手里的琉璃宫灯给了身后的长灵,又脱下身上的藕荷色斗篷,与小碟子眼神示意后,掀开明黄色的帷幔,脚步轻慢进了内寝中。
内寝里弥漫着极浓郁的汤药气味,还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未散尽的血腥气味。褚嫔的心霎时便被揪了起来。
她今夜前来侍疾,并未刻意打扮,只是穿着一件简单的莲青色的长裙,外头罩着一件月光白的罩衫。乌黑的长发以一支简单的玉簪挽起,身上再无半点珠翠钗环。
哲嫔已经满脸疲惫,强打着精神给顾桓祁喂药。他仍昏迷不醒,喂进嘴里的药大半都顺着唇角流了下来,真正能喝进去的并没有多少。加上殿内的暖炉烘着,她的脸上又蒙着纱巾,呼吸愈发很难,人也渐渐烦闷起来。
见褚嫔来了,如释重负一般,赶忙搁下手上的药碗与汤匙,站起身来与褚嫔相互见礼一番后,便赶紧离开,回转衍月宫。
诺大的内寝里头,只剩下褚嫔与顾桓祁两人。
年轻的帝王此刻正无比虚弱地躺在床榻上呼吸微弱,不省人事。她心知此刻即便是发出声响,顾桓祁也是醒不过来的,可她仍是踮着脚,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龙榻边,动作极轻,生怕由一点儿声响,震碎了此刻的宁静。
烛光落在顾桓祁消瘦的脸上,曾经那个清朗俊逸的男子,此刻虚弱又沧桑。只有胸前微弱的起伏,证明他尚有一丝气息。
一丝酸楚涌入鼻腔,褚嫔赶忙抬起头,用力抿着嘴唇,想要将眼眶中的那阵潮湿咽回去。
敛正情绪后,她轻舒一口气,摘下手上的护甲,用帕子蘸了温水,一寸一寸地为顾桓祁擦拭着脸颊与脖颈,再到手心与指缝。
她的动作极轻,隔着温热的帕子,专注地感受顾桓祁皮肤下的肌肉走向与骨骼结构。
这是褚嫔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的观察顾桓祁。自己位份不高,平日里并不能有这样靠近他的机会。而侍寝时,羞怯大于好奇,她甚至不敢与他对视,又怎么敢观察呢。
寝殿内的烛火爆响一声,火花闪烁,照亮了褚嫔的侧脸。褚嫔起身,又净了一次帕子,仔细地擦拭过他饱满的额头,高耸的鼻梁,轻轻滋润他干裂的嘴唇。
褚嫔唇角一颤,终于忍不住道:“臣妾不知,皇上竟病得这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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