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九章 焚经白马寺(2 / 6)
股灼热燥烈、仿佛无形火焰的气息,与一股沉浊厚重、如同大地承载却遭侵蚀的衰败之气,正丝丝缕缕地从藏经阁紧闭的门窗缝隙中渗出,相互纠缠、对抗。
赵清真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归尘剑内蕴他的真炁,对天地间异种气机的感应极为敏锐。离火燥烈,主焚毁;坤土厚重,主承载。眼前这阁中经卷遭劫的景象,绝非监院口中“寻常虫蠹湿腐”所能解释。那经卷上的裂痕焦黑,分明是被一股刻意为之、引动离火燥气侵蚀坤土载物之性的阴损法力所伤,确系符咒之力无疑。但这法力……赵清真神念如丝,小心翼翼地探入那怨戾之气中细细分辨——驳杂不纯,戾气深重,充满了急功近利的暴虐,绝非玄门正宗“三昧真火”或“离火符箓”应有的精纯阳和之意,倒像是走了偏锋、掺杂了邪祟之力的下乘法门。
藏经阁前的小广场上,气氛更是剑拔弩张。数名身披象征高阶僧职的大红袈裟的老僧,与几位头戴象征道门清贵的混元巾、身着云纹鹤氅、颇有仙风道骨之姿的道长,正形成对峙之势。双方显然都在极力克制,声音压得很低,但那字里行间喷薄而出的愤懑与指责,却如同压抑的地火,随时可能冲破地表。
“……阿弥陀佛!监院大师此言差矣!”一位面如重枣、声若洪钟的老僧,正是白马寺监院玄嗔法师。他须眉戟张,因激愤而满面通红,宽大的僧袖随着他激动的手势剧烈抖动,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对面一位清瘦道长的鼻尖。“事实昭然!若非邪法诅咒,我寺千年珍藏的经卷宝典,如何会无端裂痕横生,字迹模糊湮灭?那焦灼之痕,那卷曲之状,非妖道‘焚经符咒’这等阴损歹毒之术而何?!此等行径,亵渎佛法,毁我根基,其心可诛!”他的声音如同闷雷,在藏经阁前回荡,震得旁边几株古柏的叶子都簌簌作响。
对面那位清瘦道长,长髯飘拂,正是洛阳上清宫监院玉玑子。他面沉如水,眼神锐利如鹰隼,面对玄嗔咄咄逼人的指斥,只是冷冷地将手中拂尘一摆,银丝如瀑,看似轻描淡写,却带着一股柔韧的力道,恰到好处地将玄嗔几乎要点到面门的手指荡开寸许。“无量天尊!”玉玑子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冰冷,带着金石之音,“玄嗔大师,口业亦是业障!妄言诬蔑,徒增罪愆!我道门符箓之术,上承三清道祖法旨,下应周天星斗玄机,驱邪缚魅,济世度人,乃是护持正道、安靖乾坤的无上法门!岂是你口中那等毁经谤佛、见不得光的妖术邪法?”他目光如电,扫过藏经阁那两扇紧闭的、厚重朱漆大门,门缝之下,隐约可见散落出的些许经卷碎片,纸色黯淡,边缘焦黑卷曲,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衰败与不祥气息。“尔等护持不力,致使经文遭虫蠹湿腐之厄,此乃天灾人祸,咎由自取!不思己过,反诬我道门清誉,是何道理?莫非欺我道门无人耶?”
玉玑子的话语同样犀利,字字如刀,直指佛门管理不善。他身后的几位道长,也个个面色含霜,手按拂尘或剑柄,周身清气隐隐流转,显然也是修为不俗之辈,对白马寺的指控极为不满。
围观的僧俗越来越多,有寺内僧人,有上清宫道士,更多的是闻讯而来或不明就里的香客信众。众人屏息凝神,目光在佛道双方领头者脸上紧张地逡巡,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佛光与道气,如同两股无形的暗流,在藏经阁前剧烈地碰撞、角力。
赵清真静立人群外围,仿佛激流中的一块礁石,青灰色的道袍在双方气势激荡引动的微风中纹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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