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秽堂惊变(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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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栖燕堂”的匾额,对左右衙役挤眉弄眼,低声道:“官爷请看!就是那!多大的逆胆!”脸上尽是幸灾乐祸的奸笑。赵油儿则紧跟在校丞身边,假意翻看账簿,不时低声耳语,添油加醋。

    无人留意,穆家后院高高的墙头之上,一只通体黝黑、唯独额头有一小撮菱形白毛的大猫,正慵懒地蹲坐着,碧绿色的眼瞳眯成两条细缝,冷眼俯瞰着院中的这场闹剧。它慢条斯理地舔着自己油光水滑的爪子,神态安详,仿佛台下看客。只是那碧绿眼瞳深处,偶尔掠过一丝极似人类的讥诮与一丝难以察觉的贪婪。此猫乃穆家饲养多年,名曰“玄玉”,平素最得穆太公幼女穆婉青的喜爱,整日抱在怀里,珍爱非常。

    与此同时,兰溪县城外官道之上,一位身着青色道袍、背负宝剑的年轻道人,正缓步而来。道人看去年不过三十许,面容清俊,目光澄澈平和,步履从容,仿佛不是走在尘土飞扬的官道,而是踏云而行。他身后那柄连鞘古剑的剑格处,镶嵌着七颗颜色各异的宝石,暗合北斗星辰排列,即便在鞘中,亦隐隐有光华流转,非凡物也。正是游历四方、途经此地的全真龙门派羽士,赵清真。他修为已至炼气化神之巅峰,灵觉敏锐异常,遥望兰溪县城方向,眉头微微蹙起。

    “好重的浊气……名利纠缠,是非淆乱,怨憎丛生……咦?其中竟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妖氛?”他心生感应,脚下步伐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穆家院内,穆太公已被铁链锁住,推推搡搡地带出大门。街坊邻里闻讯,早已围得水泄不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往日那些羡慕、敬畏的目光,此刻大多变成了幸灾乐祸、恐惧与麻木。王癞子趁机在人群里跳脚高喊:“抓得好!这老粪霸,为富不仁,早该倒了!” 一些被煽动或平日心存嫉妒之人,也跟着起哄叫嚷。

    穆太公回过头,望了一眼自己耗尽心血经营的宅院,望了一眼那“栖燕堂”的匾额,老眼之中浑浊一片,充满了惊骇、冤屈、愤怒与巨大的茫然。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咯咯作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一生谨慎,钻营粪肥,只为积攒家业,光耀门楣,何曾想过有朝一日,“谋逆”这天塌下来的罪名,会砸在自己头上?就因为……给茅厕取了个风雅点的名字?

    是夜,穆太公被投进了县衙大牢。阴暗潮湿的牢房,散发着稻草霉烂与便溺馊臭混合的刺鼻气味。窗外,一弯冷月悬于稀疏的柳梢头,虫鸣声断断续续,更添凄清。老人蜷缩在冰冷的草铺上,身心俱寒,只觉得半生经营,家财万贯,到头来竟真如粪土一般,不但顷刻成空,更能招来灭门之祸。愤懑、恐惧、不甘、冤屈……种种情绪在他胸中翻腾交织,化作一口浓重得化不开的怨气,堵在心口,咽不下,吐不出。

    而他并不知道,此刻,在他家后院墙头,那只名为“玄玉”的黑猫,正悄然人立而起,对着天边那轮将圆未圆的明月,张开了猫口,腹部以一种奇异的节奏微微起伏。一缕缕肉眼难以看见的月华精粹,如受牵引般,丝丝缕缕地被它吸入腹中。它碧绿的眼瞳深处,一抹血色一闪而逝,周身隐隐有淡薄的黑气缭绕升腾。更诡异的是,它似乎在同时贪婪地汲取着从县衙方向、从整个兰溪县城弥漫而来的、因穆家这场冤狱而产生的恐惧、愤恨、幸灾乐祸、冷漠麻木……种种负面情绪。

    县衙牢房深处的阴影里,似乎有更加低沉、怨毒的嘶吼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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