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八章 伏旱魃(终)(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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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念如同最精微的触须,谨慎地探入脚下这片刚刚焕发生机的土地深处。

    生机在萌发,没错。但那股被强行压制、疏导、融入地脉与水脉的旱魃本源戾气,并未真正消散!它如同蛰伏在温床之下的毒蛇,被这场甘霖和众人的希望暂时安抚,却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燥热余烬。这股戾气,根植**里焦土三年累积的枯寂绝望,与这片土地上所有生灵(包括周世显)心中曾滋生的怨怼、贪婪、傲慢…交织缠绕,形成了一张无形的、怨毒的大网。

    他能清晰地“听”到,大地深处传来的脉动,并非全然是生机的勃发。其中夹杂着一种极其细微、却异常顽固的、如同砂砾摩擦般的“沙沙”声,那是戾气在坤元地脉中不甘蛰伏的躁动!井水中蕴含的勃勃生机,正被这股戾气无声地侵蚀、中和,如同清水滴入墨池。三日…三日之内,若不能彻底斩断这戾气与众生心念、与这片土地枯荣生灭的因果锁链,被压制的旱魃戾气必将卷土重来!届时,刚刚萌发的生机将被瞬间焚毁,此地恐将化为比之前更彻底的死域!

    调和因果…关键在于“调和”。非是强行镇压,而是疏导、化解、抚平那累积的怨怼与枯寂。这需要契机,一个能贯通天地人心、承载并转化所有戾气的支点。

    赵清真的目光,再次落向角落里的周世显。

    此刻的周世显,似乎耗尽了所有哭泣的力气,瘫在草垫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草棚破败的顶。肩头的剧痛依旧,但更深的是一种灵魂被彻底掏空的麻木。悔恨的浪潮暂时退去,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荒芜和茫然。他像个被抽走了提线的木偶,只剩下躯壳。

    李三槐端着一碗刚打上来的、清澈温润的井水,走到周世显身边,犹豫了一下,还是蹲下身,声音干涩地道:“周…周公子,喝…喝口水吧。” 碗沿凑到周世显干裂起皮的唇边。

    周世显空洞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落在李三槐那张沟壑纵横、写满沧桑和同样带着疲惫的脸上。这张脸,昨日还曾被他用鞭子指着,斥为“腌臜货”,鄙夷如尘埃。此刻,这双浑浊的老眼里,却没有预想中的仇恨和快意,只有一种…沉重而复杂的悲悯?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为什么?为什么不恨我?为什么还要给我水喝?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比刚才的悔恨更加汹涌!他下意识地张开干裂的嘴唇,清冽甘甜的井水流入灼痛的喉咙。这水,带着一股温和的、令人心安的力量,与他记忆中府中玉杯盛放的、冰冷昂贵的山泉截然不同。它流过的不仅是干渴的喉咙,更像一道清泉,冲刷着他那颗被污垢堵塞、濒临枯死的心脏。

    “老…老丈…” 他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每一个字都带着砂砾摩擦的质感,“昨日…昨日鞭打于你…是…是我周世显…猪狗不如…” 他挣扎着想抬起手,想抓住什么,却牵动了肩头的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李三槐的手抖了一下,碗里的水洒出几滴。他看着周世显那因剧痛而扭曲、却又充满卑微乞求的脸,浑浊的老眼也微微泛红。他叹了口气,用粗糙的手指,蘸了点碗里的水,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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