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藏在衣柜深处的样衣(1 / 2)
出租屋的衣柜门轴锈了,拉开时出“吱呀”
一声长叹,像在抱怨这深夜的惊扰。
苏晚跪在地板上,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在衣柜最底层摸索。
积灰的旧箱子堆得像座小山,上面落着她从老家带来的被褥,散着樟脑丸和时光混合的味道。
她要找的东西,就压在最底下那个贴满旅行贴纸的纸箱里。
指尖触到粗糙的布料时,她的心跳漏了一拍。
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拖出来,灰尘在光柱里跳舞,呛得她咳嗽了两声。
箱子锁扣早就锈死了,她找了把小刀,轻轻撬开——里面静静躺着一件旗袍,墨色底布上,银线绣的凤凰展翅欲飞,尾羽拖曳处,点缀着细碎的珍珠,在暗光里闪着温润的光。
这是她的大学毕业设计,那件拿了校级金奖的“星空旗袍”
。
苏晚的指尖抚过冰凉的珍珠,指腹蹭过凸起的绣线,眼眶突然热了。
当年为了做这件旗袍,她省了三个月伙食费,买了最便宜的真丝边角料,一针一线绣了整整四十天。
答辩那天,评委说:“这凤凰眼里有光,像要从布上飞出来。”
可这束光,毕业后就被现实摁进了尘埃里。
父亲破产,母亲重病,她把旗袍折得整整齐齐,藏进衣柜最深处,像藏起一个羞于启齿的梦。
手机屏幕亮了,是医院护士来的消息:“苏小姐,你母亲今晚体温有点高,医生说可能是炎症反复。”
苏晚的心揪紧了,回复:“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关掉消息,她把旗袍轻轻抱出来,铺在褪色的床单上。
墨色真丝在岁月里沉淀得愈温润,银线绣的星子依然璀璨,只是珍珠有些暗淡,像蒙尘的星辰。
她想起林薇薇说的“二本毕业的行政”
,想起同事们的窃窃私语,想起赵氏布会上即将出现的“云纹旗袍”
——那些被偷走的设计,被践踏的骄傲,在这件旧旗袍面前,突然有了具象的形状。
“不能就这么算了。”
苏晚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找出新买的深青色真丝布料,铺在旗袍旁边。
两块布料在灯光下泛着不同的光泽,却同样承载着她的心血。
指尖在新布料上划过,她突然有了主意——把旧旗袍的凤凰刺绣拆下来,缝在新旗袍的领口处。
旧的荣耀,新的抗争,要在这件衣服上合二为一。
拆绣线比想象中难。
银线绣得太密,针脚又细,稍不留神就会扯破底布。
苏晚找来最细的镊子,坐在台灯下,一针一线地挑。
时针从十二走到凌晨三点,她的眼睛酸涩得像进了沙,指尖被针扎得全是小血点,却浑然不觉。
拆下来的凤凰刺绣摊在桌上,像只折了翼的鸟。
苏晚看着它,突然想起母亲病房窗外的玉兰,去年冬天被冻得只剩枯枝,今年春天却照样开出满树花。
“再难也要飞起来。”
她对着刺绣轻声说,像在对自己立誓。
天快亮时,她终于把凤凰刺绣缝在了新旗袍的领口。
深青色真丝衬得银线愈耀眼,凤凰的尾羽顺着领口延伸,像要钻进布料里,又像要从里面冲出来。
苏晚把旗袍挂在衣柜门后,退后两步打量,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刚好落在凤凰的眼睛上——那颗用珍珠做的眼珠,仿佛真的亮了起来。
她找了块干净的白布,小心翼翼地把旗袍罩起来,藏回衣柜最深处,和那件旧旗袍并排挂着。
新旧两件,像过去与现在的她,隔着时光遥遥相望,却同样倔强。
第二天去公司,苏晚刚坐下,就被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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