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归人未归,心中有事(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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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乐那句“若天命是让她去死,这命我便逆了”像淬了冰的惊雷,在江家老宅的废墟上空炸响。梧桐被他拽着跌坐在焦土上,鼻尖萦绕着草木焚烧后的苦涩气息,掌心那枚建木花印记却奇异地凉了下来,仿佛也被这股决绝震住了。

她仰头望着齐乐紧绷的侧脸,月光从他发梢流淌而下,映出他下颌线绷起的弧度。方才他扑过来时带起的风里,混着他指尖灵光的清冽气,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每次她身陷险境,这道气息总会第一时间将她裹住。此刻他护在她身前,背影不算格外宽厚,却像堵密不透风的墙,把那座闪着诡异绿光的拱门彻底隔绝在外。

“梦里……你看到了什么?”梧桐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想起齐乐这些日子总对着《山海经》发呆,想起他好几次在她触碰建木根系时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指节泛白。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像散落在地上的珠子,被他这句“梦里我没能拦住你”串成了线。

齐乐的肩膀猛地一颤,却没回头。他死死盯着那座绿色拱门,指尖凝聚的金光因情绪波动而微微颤抖,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看到你走进那扇门,看到仙舟甲板上的血漫过你的脚踝,看到你掌心的建木花一点点暗下去……像被掐灭的烛火。”他的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倒在那棵建木树下,连眼睛都没闭上。”

最后几个字砸在地上,梧桐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闷得发疼。她忽然想起自己被建木神念占据时的感受——那些漫长得看不到头的孤寂,那些被火煞啃噬的痛楚,原来并非虚幻。若归位意味着要再次陷入那样的境地,甚至付出生命,她是真的想逃。

“放肆!”凤皇尖锐的啼鸣刺破沉寂,它翠绿的羽翼猛地炸开,原本灰扑扑的羽毛已褪尽,新生的翎羽泛着玉石般的光泽,在月光下流转着虹彩。它尖喙对准齐乐,眼底燃起金色的火焰:“区区凡人梦境,也敢质疑天命?建木为撑天地而枯,地脉因失主而竭,你可知三界灵脉已到崩断边缘?若归人不归,不出百年,这世间便再无生机!”

“那也不能用她的命去换!”齐乐猛地转身,眼底血丝纵横,“你口口声声说她是归人,可你见过她为了压制体内灵力整夜疼得睡不着吗?见过她被建木神念折磨时冷汗浸透衣襟的样子吗?你只知道你的建木要圆满,她的死活在你眼里算什么?”

叶逸辰上前一步按住齐乐的肩膀,指尖传来他肌肉紧绷的力道。他看向那座绿色拱门,门楣上的符文正忽明忽暗,像是在急促地呼吸,而远方中原方向的银白色光河,已淡得几乎要看不见:“齐乐,冷静。凤皇的话未必是虚,方才地脉震颤你也感受到了,灵脉失衡绝非小事。但你说得对,梧桐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他的目光转向梧桐,她正低头凝视掌心的建木花印记。那朵绿色的花在月光下轻轻翕动,像是有生命般呼吸着,残留的温热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口,却不再是之前那种急切的召唤,反而带着一种……犹豫?

“梧桐。”叶逸辰的声音放轻了些,“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们都陪着你。”

梧桐抬起头,先看向凤皇。这只刚褪去灰扑扑外衣的神鸟,此刻正焦躁地在半空盘旋,尾羽扫过空气带起细碎的金光,黑豆似的眼睛里除了焦急,似乎还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她又看向黑袍人,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建木杖,杖身的纹路黯淡下去,像是在呼应他眼底的失落——三百年的等待成空,任谁都会心有不甘吧。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齐乐脸上。他眼底的血丝还没褪去,可方才那股滔天的怒意已沉淀成温柔的担忧,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轻轻松开了攥着她手腕的手,只留指尖还虚虚搭着,仿佛随时准备在她动摇时再次将她拽回来。

“凤皇说,归位之后,我会与建木共生,对吗?”梧桐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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